他戎马半生,向来流血不流泪。可这些日子,他好像已经把一辈子的泪都流了,甚至觉得日后受多重的伤都已经不足为惧。此生最痛,他已经尝过了。夕阳西下,故人永无归期。……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苏州,城中人来人往,商贩的喧嚣从街头传到街尾。贺明渊立刻收回手,起身敛去眉眼间的落寞:“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听着他言语间的疏离,林婉蓉面色一沉。她维持着世家小姐的端庄,问道:“你用所有军功,求皇上退了你我的婚事?”贺明渊沉默了瞬后才开口:“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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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明渊立刻收回手,起身敛去眉眼间的落寞:“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听着他言语间的疏离,林婉蓉面色一沉。
她维持着世家小姐的端庄,问道:“你用所有军功,求皇上退了你我的婚事?”
贺明渊沉默了瞬后才开口:“我已向皇上说明,此生我都不会再娶妻。”
闻言,林婉蓉握紧了拳:“因为贺兰瓷?”
贺明渊也没有避讳,转身看着她,坦言回答:“没错。”
林婉蓉目光一狞:“你不是说自小就对我倾心吗?为何有了贺兰瓷就变了!”
许是太过不甘,她的语气也比平日急切了几分。
贺明渊冷峻的眉眼凝着怅然:“你要我问我为何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袖中的手摩挲着木梳:“于兰瓷和你而言,我都是薄情之人,若我们真的成亲,那只是一错到底。”
林婉蓉看着面前满眼坚定的贺明渊,心里又是气又是恼。
原以为贺兰瓷死了,她和贺明渊就能安心成亲,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半晌,林婉蓉越过贺明渊就要走。
行至房门处,她突然停住脚道:“贺将军,即便你想着贺兰瓷也无用,毕竟她已经死了。”
这话像刀刃划过贺明渊本就疼痛的心。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眼眶酸涩。
他何尝不知道贺兰瓷死了,只是心中那丝牵念,让他不能释怀。9
万千后悔,都成了无尽的遗憾。
次日。
天刚亮,贺明渊便来到贺兰瓷和贺父的墓前。
他看着贺父的墓缓缓跪下,慢慢烧着纸钱:“爹,明渊不孝,没能保护好兰瓷,让您在九泉下也难以瞑目……”
话至此,他似乎连看贺兰瓷坟墓的勇气都没有了。
贺明渊就这么跪着,直到纸钱烧尽了都没起来。
没一会儿,本就阴沉的天飘起了雨。
一阵脚步声由近至远。
贺明渊侧目望去,见一袭苍色长衫的谢景玉撑伞而来。
谢景玉停在贺兰瓷面前,凝着碑上的名字,眼中满是怜惜和悲悯。
“你可曾后悔?”他沉声问。
贺明渊怔了瞬,缓缓起身:“悔不当初。”
可纵然再悔,贺兰瓷也回不来了,这种刻骨铭心的悔,终究会伴随他一辈子。
半晌,贺明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谢景玉看着贺兰瓷的墓碑,长叹一声:“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雨幕中,贺明渊凝着远方的青山,视线渐渐模糊。
他戎马半生,向来流血不流泪。
可这些日子,他好像已经把一辈子的泪都流了,甚至觉得日后受多重的伤都已经不足为惧。
此生最痛,他已经尝过了。
夕阳西下,故人永无归期。
……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苏州,城中人来人往,商贩的喧嚣从街头传到街尾。
贺府外。
胭脂的香气将床上昏睡之人的意识逐渐唤醒。
贺兰瓷慢慢睁开眼,模糊中,只看见被风吹起的水绿色床幔。
这……是哪儿?
她拧起眉,只觉脑袋昏沉地像被灌入了千斤重的水,怎么也抬不起来。
“小姐?小姐醒了!夫人,小姐醒了!”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贺兰瓷奋力眨眨眼,视线也开始清晰,只见一个妇人满眼担忧地看着自己。
“兰瓷?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听着妇人关切的询问,贺兰瓷张张嘴,眼中噙着丝疑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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