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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有刘子昭和刘郢共同处理泸东的事——刘子昭出兵,刘郢就在宫中做决策。

这两日成帝倒是清闲,上午过来陪郑皇后好心情的用过朝食,

后来又差了人把那一卷卷厚重的奏折搬入了兰房殿,似是要在这久留。

申容不知道郑皇后心中是否真的乐意,但看她面上的表情倒是欣喜,

也极为老练地张罗了人进来服侍。
她也就知趣地早早退下了,

末了正遇上叔衣在外头与人轻声吩咐:让赵金今日不必过来说戏了。
这事本来她也心知肚明,

所以叔衣并未避着她。
走时还特地回身与她行了个礼。
其实按着她如今的身份,

过一眼也就可以了。
偏她还是颔首示意,给叔衣留了一份尊重。
回太***的路上,

顺路往甲观边上停留了一会。
尽善蹲在门口,老远就认出了人,就又和往前一样,

颠颠地小跑着过来。
不等申容开口问,就很是懂意思地说起了太子的安排。
“储妃,

太子正在里头同人说话呢。
待会还得去一趟丞相府,估计怎么也得忙到晚上了。

”他倒是个懂得及时攀高枝的,眼见着申容在皇后和太子面前都讨宠,也知道要主动迎合她。

可惜这样的人,也说不上多聪明。
主动向太子妃透露太子的行踪,

怎么看都不是什么睿智之举。
要是被刘郢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是申容有意打探。

她略略收住脸上的笑意,“殿下事忙,我不便多打扰。
若是待会有让金阳殿安排的事,

你及时派人来通传。
”“是。
”尽善垂首应下。
前头人才刚转过身,他估量着凑上前,

压低语调说,“储妃,今早田良娣来给殿下送过热汤,被殿下给拒了。

”这告密又是什么意思?申容微微回首,极快速地回忆了一番上一世的尽善。

这小宦官在刘郢当太子的时期,因为办事利索,确实得宠。
可太康七年的那场***过后,

就不知怎么的消失了,她当时不甚关心这一块,也没特地去思考过,

只当他大约是被调去了别的地方。
如今这么正经思考过来,莫不是犯了什么事吧?

储妃和良娣之间的关系如何,现在谁也瞧不出来,他却想着早早站队生事。

可见也不是什么善茬……申容脸上于是又挂上了笑,眸光如骄阳下的一池子水,澄澈见底。

轻声问他,“可是那汤不合殿下的意?”“汤——”尽善着实没想到储妃问的第一句竟是汤,

他微末地抬了抬眉,遂耐心解释起来,“殿下早起没喝汤的习惯,

大多时候就凑合着吃两块芝麻饼。
有闲工夫的时候,才正经吃一碗豆羹。
”“不过他忙,

鲜少有闲工夫能正经用朝食,一般是午前三刻钟才会饱食一顿。
过午就不食了。

”“而且早起殿下基本不用咸口,说是怕烧了嗓子,上午还要同老师们说话,总要喝水,

跑净房也耽搁时间。
”这解释是真详细,也看得出尽善是真用了心侍奉太子的。

申容轻轻点头,“想是婉儿姐刚过来,还不知道殿下的习惯。
你看,今日不是你这么一说,

我都不清楚。
金阳殿的人倒是要多向你请教的。
”“也是多亏了你。

”申容在尽善诧异的目光下,柔声继续说,“若不是你这么一提点,她恐怕是要伤心死了去。

我回头就把这事解释了,也好少些误会。
”说着,又给身后的茵梅示意,让她赏了钱下去。

尽善愣愣地接过那几串子钱,再听申容说了几句感谢的客套话,

也就迷迷糊糊地应下了这意想不到的恩情。
就这一会说话的功夫,

甲观那又进去了几个身着官服的人。
尽善退下后,申容缓缓收回了目光。

虽然成帝已经彻底丢下泸东的事不管了,可从太子的这边情况看来,此事却依旧紧张,

尤其是里头最为关键的党派相争。
若是等到刘子昭平定归来再去提醒申安国,只怕来不及。

虽说***事发在太康七年,可是这一世的时间发展已经和从前有了不同,她唯有尽早行动,

提前做好预防才是。
也就在第二日往兰房殿请晨安的时候,借申安国生辰临近,

提到回家一趟。
这还是现在与郑皇后关系亲近了,才敢提出这样逾矩的话,不然换做从前,

只怕刚开口就要得到郑皇后的臭脸。
哪有刚过门的儿媳就急着往娘家跑的?

“这事你如何来与孤说?你如今已是太***的人了,若是要出宫,自是去与太子说。

”“殿下平日忙——”她低眉与郑皇后夹了一块獐子肉,停顿须臾,又换了语气,

“是妾糊涂了,忘了规矩。
回头等殿下空了。
就与他说。
”郑皇后听着这话还有些不乐意的,

像是在给谁出气一样,立即回着她,“你是他的妻,虽要对他尽心服侍,但也不必如此畏惧。

他忙又如何?说两句话的功夫总该有的,难不成你现在去与他说了,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申容闻言一笑,点了点头,“是,母后。
”*不过申容还是没有去找太子的。

白天为了简单的一碗热汤,都能拒了人。
想来他今日心情也不怎么好。

即便这一世知道了自己优势多过田婉儿,但过往的教训仍时刻提醒着她:不能肆意妄为。

所以田婉儿都讨不得好的时候,她又何必上前去赶着继续添堵?事前先跑一趟兰房殿说这事,

就是为以防万一,要是刘郢惊扰不得,总归还有一个心疼自己的郑皇后在,

那就进退都有路可走,不怕回不了申府。
这日下午,含丙殿那头就有人来传话了,

说太子晚上往太子妃这处来过夜,不过手上事多,说不准时辰,让太子妃困了就先歇下。

她手下的两个大宫女茵梅和元秀去回的话。
虽是应下,但谁又敢真先睡?

顶多也就是灭了屋子里几座亮些的连枝灯,与田婉儿搬过来那晚的灯火通明区分开罢了。

毕竟她是正宫娘娘,没必要在这些地方上较劲。
这夜过了子时太子才过来,他的动静也不大,

身后只跟了两三个熟面孔的小黄门和中官。

大约是瞧着后室里只几展微弱的灯影——以为申容先睡了,就没有直接往里头过来。

倒是申容先听着了动静,从席上起了身。
茵梅和元秀都被安排下去休息了,里头只她一人。

她步子也轻缓,一时间竟无人发觉太子妃也出了来。
旁室几个宫女躬身进出,

正伺候刘郢褪去外袍、丝履。
行障后,几个小黄门很是熟络地上了素纹青铜盆,

里头是冒着热气的烫水,由尽善试过温后,再舀了些许凉水进去。

看样子是要服侍太子睡前洗漱了。
尽善起身的同时,因为正对着这头,

才刚好看到了屏风旁的太子妃。
也不怪其他宫奴没第一时间发现,她本就身材瘦弱,

还就只穿着件单薄的素色襦裙,头上也没簪个花样,就简单搭在身后。
要不是肤色白净,

气质也还算好。
尽善看过来的第一眼,只怕还要以为是跟着伺候的哪个小宫女呢。
“储妃。

”他先出了声,意在提醒行障后头的太子。
刘郢的声音也就在下一刻响起了,“你还没睡呢?

”“是。
”申容整理好情绪,现出了恬淡的笑靥。
往旁室走过去的同时,

顺道将宫女手中的巾帕一并接了过去。
二人一碰面,她很是自如地拉过刘郢的双手,

服侍他擦拭。
天家人梳洗的顺序都是如此,她伺候郑皇后惯了,

现在到了刘郢面前自然是从容的。
刘郢倒还有些不习惯,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有些责备,

“不是让你先睡吗?”“我先睡了,您过来可会有意思?”里头的深意不言而喻,年轻夫妻,

精力充沛。
谁还不明白夜里该有的活动?尤其刘郢,好歹现在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

就算一天疲惫,到了夜里行使了那事以后,只有补充精力的。
他便笑着一伸手,

揽过了申容的腰肢。
屋子里几个伺候的宫奴很明白意思地一一退下。

太子和太子妃相拥着往后室过去,只留下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守在外头,

以防主人中途有事吩咐,或是端茶倒水、或是伺候擦拭。
总该要留人的。
申容留神着这一茬,

与刘郢亲密间还分出了神,想往后守在外头的人只能是茵梅和元秀。

换作其她几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就算是他刘郢自己的人都不行。
床笫上的事一回生二回熟,

何况这掰着手指头数,也有好几回了。
刘郢又是过来人。
等到了这回,

也没什么需要再顾忌着的地方了。
申容较之大婚那几夜也更加配合。
根据上一世的经验,

依稀记得刘郢身上敏感的地方,便翻身凑上去,像只小猫儿一样地闹他。
但只顶多是蹭一蹭,

再多了便不敢了。
毕竟这事太子喜爱占据主导权,若女人积极得多了,也就没那个意思了。

这上头的拉扯也是一门学问。
前头功夫做得充分了,刘郢索性半坐起身开始。

她受力惊呼出声。
念着外头还候着两个人的,只好将余下的声化作闷哼。

简直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声音更挠得人心痒痒。
二人在这上头算是极其合拍了。

对彼此的身子都不陌生,且愿意配合。
哪怕过程中有迷失只顾自我的时候,

也能立即转换到对方身上。
再说几句惹人羞赧的亲密话。
申容虽不如他这般显露在外,

但内里的功夫也没少做。
将收放自如掌握得恰到好处。
她只有比刘郢更不迷失的。

留住刘郢的心,在日常相处、也在这些事上头,又岂能掉以轻心?她翻了个身,

额上的黑发都带了点点汗珠,也不知是刘郢的,还是她自己的。
这一会,唇边又染了一抹笑,

抬头冲着刘郢的耳朵吹了吹气。
便又是一轮妙不可言的和谐体验。

两个人都做到这般无声地交流是最好的,男人也嫌麻烦啊。
有时候感觉就在匆匆一瞬间,

要是因为中途一个交流而断了,那就完全扫了兴去。

或者是因为对方为了配合你而委屈了自己,那就算最后尽了兴,回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最好两人全程都在一个频率上,要更换姿势、改变动作,也是要很快就能完成的事。

这才叫彻底、和谐、欢愉的相融呢。
等到完全结束后,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刘郢出了奇的不累,也没有半点困意。
甚至都没像以往一样,唤了人进来给他擦洗。

而是放空了一会,过后枕着双臂想起什么,又没头没尾地抱怨起了前朝的事。

“这群人啊——”他长叹了声。
“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我和二哥都还没说什么,

下头就先自己乱成一锅粥了。
”“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位置,还是有人故意要搅局。

就不清楚咯。
”太子说话时,申容正接过宫人呈上来的热水,喝完躺下,这一段话刚好结束。

她不禁一怔,先是感叹刘郢还能对着自己说前朝的事。

听到最后一句又是惊讶:原来他早就清楚,两派相争并非为谁更适合做储君,

始作俑者只是想要扰乱朝纲。
还没来得开口安抚些什么,刘郢又睁开了眼,自顾自地念了句,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申容便趴在了他的胸口,“我不明白还不好?

”要真是让身边女人了解太多,他才要心慌了吧。
“是啊,你要是清楚了,

我还不能在你面前说了。
”刘郢对视过去,戳了戳她的脸颊,又问,“今日做了什么,

想我了没?”“想了一小会。
”她腼腆一笑。
今日刘郢过来,她也不是没完全准备的,

虽说衣裳和头发上没做文章,但脸上好歹抹了层淡淡的脂粉,

***和眼皮上也都蹭了一些燕脂。
颠龙倒凤过后,妆随脸上的汗水融合,

耳后的发丝也散落少许到前头来,就愈发显出其楚楚可怜的美了。
刘郢将她看了有一会,

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她便仰着头迎接,配合他一点点往里探、往里搅。
这样的唇齿相依,

其实往往比方才那样的激烈运动更能拉近关系。
这吻持续得不算久,刘郢先离开,

长长的手指一并,带过她的颈后,自然地又提起了刚才没结束的话题。

问她为什么就想了一小会。
申容腮上绯红,虽然还有些喘息,但也快速地回答起来。

“母后有些咳嗽,今日我在灶房给她熬梨汤来着,后来发现缺了一味贝母,

就又跑了一趟少府,寻人要了些过来。
来来***的,好不费劲。

”少府和兰房殿虽然都在乙和宫的宫殿群内,但一个在前殿西北方,一个在东南方,

乃是两个对着的角落。
申容又没乘坐肩辇的资格,这样徒步过去可不就是费工夫?

岂料刘郢听完没心疼,反而笑了一声,“傻姑娘,差人过去传话不行?何苦自己亲自跑一趟?

”申容有些气鼓鼓的,“他们哪分得清我要哪种啊,这药分了西山和东海的,

只有西山的能止咳,东海那是消肿用的。
”“太医署的人难不成还没你清楚?

”刘郢一句话就将她堵死,她面上一愣,回神想了一会才小声说,“不曾在宫里病过,

一时没想到有太医捡药,倒是我糊涂了。
”刘郢笑着没在意,搂着她轻声安慰,“不怪你,

本来你也才刚入宫不久。
都是下头的人,瞧着你跑来跑去的也不提个醒。
”得了这番话,

她才表现得稍微好受一些。
寝殿内这会彻底熄了灯,二人再无言相拥了有一会。

申容似想着什么,说起要请回家祝寿。
这一会正是事后温存的好时候,

提什么要求、做什么事,只要不太过分,刘郢都难不答应。
他阖上双眼,

开始显出了一点困意,但仍旧耐心地回着她。
“申公过寿,你自当是要回去的。

回头我让尽善备些东西,你一道带去申府,也算我给他问好。
”申容便拥他更紧,“谢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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