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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帝的突然晕厥,整个客栈乱作一团。
我跟在姜行止跌跌撞撞的身影后面,看着他把灵牌上的灰尘,
擦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这个灵牌太黑了,不是我喜欢的颜色。
吴县的大夫一个接一个,被皇家暗卫抓进客栈里。
沈确是喊着我的名字,从昏迷中惊醒的。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吼着,让姜如意滚开的样子。
苏全进来,一声不吭跪下,被沈确一脚踹在心口上,咳出了一口血。
沈确一眼都没分给他,带着此行所有跟随的暗卫,头也不回地飞驰回京。
他踏进坤宁宫的时候,几个宫女没了差事,在廊下绣花。
一个人说:「听说姜小将军今早追去吴县了。
」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
另一个人漫不经心地抽针:「他去了能有什么用。
」
「全天下谁不知道,陛下心里最要紧的是锦绣宫的那位。
」
「本以为伺候皇后是顶体面的差事,结果这么些年没有赏赐不说,还处处被那边挤兑。
」
「皇后自己死了倒是干净,我外放出宫的事算是泡汤了。
」
说话的人似有预感,转头之时,沈确手中的缰绳已经甩在了她脸上。
被带去慎刑司的时候,她磕了一头的血,脸也毁了。
我不可怜她,只是唏嘘,
当初她在我宫外跪了***才得了近身伺候的机会,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
沈确暴躁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来:「苏全,给朕滚进来。
」
我进门的时候,也被空荡荡的大殿惊了一跳。
沈确一脸阴沉:
「去年番邦进献的紫玉珊瑚呢?」
「朕在秋猎围场打的白狐制成的狐裘呢?」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偷皇后的东西?」
苏全哆哆嗦嗦地跪下:「陛下,皇后娘娘禁足的时候。
」
「你说这些东西放在这无用。
」
「都赏给锦绣宫的贵妃了啊。
」
沈确好像才想起来,在满宫嫔妃面前,把我打入尘埃的那一天。
他在我最喜欢的那把桃木椅子上坐下。
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发冠和前襟。
然后吩咐苏全:「去告诉皇后,朕来看她了。
」
「叫她过来请安。
」
太后得了消息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全吓得一脸惨白的表情。
沈确赶紧站起来,给母亲行礼。
却被太后一巴掌,抽在白玉的侧脸上。
所有下人瞬间跪下,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自己膝盖上。
沈确被打蒙了:「皇额娘,这是何意?」
太后只是抽出帕子擦了擦手。
「我生平最恨,宠妾灭妻的人。
」
「你养的好贵妃,把持中馈,欺压嫔妃,把后宫作威作福。
」
「今日抢皇后的东西,明日越俎代庖在祭礼上抛头露面。
」
「我替你废了她吧,省的你在她身上一次次昏头,毁了大梧百年的江山。
」
沈确捂着脸,不可思议地反驳:
「皇额娘你误会了,如意她不是这样的人。
」
太后笑得冷艳,又一巴掌,打在沈确右脸上:
「那你以为,姜且是怎么死在,你这吃人的后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