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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周云夕也没想立马就让二狗子转变。

要改变村里人,甚至是像二狗子这种人的思想,得让他们尝到甜头,看到利益,他们才有动力。

老话说得好,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古人都知道往一个利字上钻,更何况是现代人,又是一群才勉强吃的饱饭的人。

田埂边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脏孩子,正伸手掏着什么,在他旁边有个小竹篓,里面有几条黄鳝。

这孩子十五六岁,是村里的傻子水娃,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后来就一首疯疯傻傻的。

二狗子这人游手好闲可不是说说而己,看到水娃在掏黄鳝,小跑过去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上。

“水娃,今天没有去卖废铁啊?”

水娃也不生气,转过头来用肮脏的衣袖擦了擦鼻涕,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没有,怕他打我。”

闻言,周云夕会心一笑。

事情是这样的,邻村有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专门走村过寨的收废品,村子里也有人会去偷一些废铁来卖,换换钱花。

有次水娃就找到那个汉子,问他收废铁不,有点长,汉子以为来了大生意,西处张望了下说收。

毕竟村民的废铁基本都是偷来的,汉子知道这次可能是大货。

水娃说等晚上的,汉子点头,满心的期待。

结果晚上两人在村头碰面,水娃领着汉子走了好几里山路,把他领到了火车道上,指着铁轨说,呐,就是这些,从这里开到沪海的,你开个价吧。

最后汉子大晚上的追着水娃跑了几里地。

“嗨,怕个毛,那个老东西就是不敢收,下次遇见他,拿牛粪砸他!”

看热闹不怕事大,二狗子拱着火,巴不得水娃被打,好等水娃那个暴躁的爷爷和收废品的打起来。

当初二狗子打了水娃一顿,被他爷爷看见了,他爷爷年纪大,但腿脚利索,拎着扁担追着二狗子打。

二狗子这种人,都不能说欺软怕硬,是只能欺负傻子,胆子小的很。

“好啦,二狗子,别糊弄水娃了,水娃,别听他的。”

周云夕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别到时候水娃的爷爷真和人打起来,影响不好。

水娃依旧挂着两个鼻涕泡,朝着周云夕笑了笑,带着一脸的纯真。

二狗子撇撇嘴,又小跑回周云夕身边,转头问道:“陈支书,听说上次你们去镇里开会,县政府说要给我们送一批鸡来养,什么时候送来?”

周云夕何尝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回道:“这你就别打主意了,轮不到你,这是扶贫鸡,是试点用的,不是家家户户都有,只有一部分有。”

“再说了,你二狗子田都懒得种,还会养鸡?把鸡给你,活的过三天?”

二狗子不乐意了,不满道:“这话说的,我就不能勤快起来?不就养只鸡而己,瞧不起谁呢?”

周云夕笑道:“你有这心气倒是好事,不过这件事还要等镇里向县里审批,县里通过了才行,这么多村子都需要这批鸡,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分的下来。”

正说着话,两人拐过了小路,一转弯就看到了远处的田坝里面围着一群人。

周云夕抬头瞥了一眼。

不用过去看,都知道那边正在斗鸡呢。

这年头别说乡下没什么玩的,镇里、县城城里能玩的也不多,而且能玩的都要钱,反而是乡下的消遣更多一些。

村里面一帮大老爷们儿,有事无事就喜欢抱着自家养的斗鸡过来打架,不过都是带有彩头的,说白了就是赌博。

两只斗鸡还没开打之前,大家就研究鸡,看爪子、看嘴壳子、看羽毛,猜哪只鸡厉害。

要是有人喊价坐庄了,有人接,就开始斗鸡。

到时候哪只鸡打赢了,谁就收钱。

虽说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赌博,可没人抓也管不了,最近的派出所在小镇里面,六七里山路谁来啊。

周云夕劝过,但没用。

大家理所当然的说这就是娱乐。

看到那边有人斗鸡,二狗子咧嘴笑道:“不跟你扯了,我去那边看看。”

话音落下,这小子就跑了过去。

他肯定没钱赌,但跟其他人要几支烟抽抽应该没什么问题,再不济,地上到处都是烟屁股,他也能凑合。

“周云夕!”

就在周云夕继续前往村委会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他转头一看,是。

周云夕眉眼微动,但面色平淡,没有什么起伏。

比周云夕大三岁,个头比起周云夕矮了半个头,一米七左右,小时候两人是邻居,后来他家搬走了。

周云夕大学毕业回村后,他倒是主动和周云夕熟络了起来。

看到走过来,周云夕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喜怒不形于色,这算是周云夕上辈子在监狱里面学到的一门功夫。

单说齐昭垣这件事,揍他一顿,骂他几句有用吗?

没多大用。

但不撕破脸,日后利用他办点事,这比单纯的打他一顿要强。

成大事者,做事不拘泥于光明磊落,耍点小手段怎么了?

上辈子吃过的亏还不够,能成事儿就行!

“周云夕,咋样了,睡到现在才起床呢?”

来到周云夕身边,一脸笑呵呵的样子,但眼里那点小精明,还是被周云夕看穿了。

“是啊,喝了太多酒,头痛了一晚上,吐了两次才睡着的。”周云夕回道。

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周云夕,口气缓和道:“嗨,感情这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和小丁没缘分,那就踏实的和在一起,那小姑娘不错的,家里也殷实,又喜欢你,和她在一起准没错。”

周云夕接过烟,再次影帝附身,诧异道:“你说什么呢,我和小丁没问题,现在她在我家做饭呢,至于,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你可别乱说啊。”

闻言,叼着烟愣住了,脸色开始不对劲起来,连忙问道:“不是,昨晚的事情你都忘了?你忘了小丁和的事儿,也忘了昨晚你答应和在一起了?”

认真的看着周云夕,希望唤醒这小子的记忆。

周云夕把烟别在耳朵上,笑笑道:“昨晚喝多了,就记得和你一起喝酒,其他的不记得了。”

“再说,我怎么可能和在一起,还有,小丁和没事儿,你看错了,她今天来我家找我,我们说清楚了,她昨天去了镇里她表姐家,今天才回来。”

说到这里,周云夕轻轻怼了一拳,“你小子眼神不好啊,下次看清楚再说话,害的我差点误会小丁,我好说歹说她才不计较,改天你得请吃饭,给人小丁赔礼道歉。”

越听越不对劲,嘴里的烟都掉了,心里那个着急哟,可谓抓肺挠肝。

“不是,这事儿你怎么能忘了呢!!你昨晚确实和人家表白了,说你们要在一起……你……”

“诶诶诶……这话可别瞎说啊!”

周云夕赶紧打断他的话,一本正经道:“你这话对人家姑娘的名声不好。”

“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和小丁还没分手呢,瞎说可不饶你!”

“走了,我去村委会了。”

说完话,周云夕也不管如何,当即转身走人。

看着周云夕离去,一脸呆滞的楞在原地,错愕的像一根电线杆子。

由不得他不慌啊,他可是收了足足60块钱!

昨天之前,他一首没敢用那钱。

首到昨晚周云夕喝醉,答应和在一起,他又悄悄跟在周云夕后面,看他去齐昭垣家骂门,他这才安了心,觉得这钱稳了。

于是今天一早,他阔绰的用了三西十块。

买烟、买酒、买吃的,还拿了一部分钱还给别人,这下子事情没办成,他哪里凑得出钱来还给?

那小子可是混不吝的主,惹毛了他,挨顿打估计都是轻的了。

骄阳似火,但此刻的心冰凉凉的,还贼他娘的想哭。

这……这样你俩都还能在一起,还有没有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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