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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村委会的路上,周云夕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虽然没走几步就是烂泥路,一脚下去一脚泥,但依旧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看着远处的稻田,那一墩墩堆砌整齐的黄色草垛子,一股亲切感油然升起。

桃山村不算小,当然也算不得大,有三百七十来户人家。

不过村里面的情况比较复杂,刘姓居多,且姓刘的里面,有三分之一和刘西沾亲带故,所以周云夕的工作不太好开展。

每次他这个村支书要安排点什么,刘西那个老不死的就会勾结其他人,孤立周云夕。

即便工作展开了,他们执行的都很差,这也导致周云夕上任了小半年多,其实没做出什么成绩,也没有树立起威信。

“这种歪风邪气,是时候给他们治治了……”周云夕抿嘴喃喃道。

有时候不是不够热血,不够积极,不够有能力,只是能力没有大到能让这群刁民听话。

上一世他刚回到村子时,怀揣着满腔的热情,想要带领着整个桃山村走上一个新平台,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虽然不能说让家家户户都盖起高楼,但至少要让村里的小路都铺上水泥,让大家都吃得起饭,穿得起衣服,都能通上电。

可惜事与愿违。

现在这村里,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户家里有电视,其余人家户能有个电灯都算不错的了。

要是有辆自行车,那都是可以吹牛逼的事情。

要说80年代开始很多城市都陆陆续续普及了单车,但那也是一二线城市。

80年代中后期,个别城市试点取消粮票,但到了90年代才完全取消,这也意味着全国的发展有着极大的落差。

所以说周云夕要搞好桃山村的发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难的不是环境问题,这里的环境资源不错,无非是人心不齐,加上有及个别的耗子屎阻碍。

桃山村的村民大多数没有读过书,你想帮他发展,可以,你给他东西,更可以,你让他拿东西出来跟着你干,滚一边待着去。

而且刘家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想发展好这里,他们要是尝不到大甜头,就会第一个带头出来反对。

好在周云夕也不是没有办法,上一世入狱那些年,他看了很多书,又学到不少东西。

应付这些刁民够了。

当然……学到最多的就是人心险恶,不能不防。

老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想要带领一个落魄的山村发展起来,绝对不能好好说话。

你求他们,他们就蹬鼻子上脸。

他们凶,你要比他们更凶!

他们恶,你要比他们更恶!

只有镇的住他们,他们才会跟着你的步伐走,等尝到好处了,才会死心塌地的认可你!

————

穿过泥巴路,周云夕又走上了另一条路上,依旧是一脚下去一脚泥。

只是这次没走多久,他就看到了民风淳朴的一幕。

村里的二狗子,正趴在王寡妇家的墙头上,探头探脑的偷窥。

二狗子姓李,叫李亮,爹娘和周云夕一样,早就没了,成天在村里游手好闲,不是偷鸡就摸狗,家里的地也不管。

现在正是晌午时分,日头猛烈,村民们干完上午的农活,吃完饭基本都在家里歇息,然后下午继续下地。

周云夕悄悄的走了过去,准备给这狗日的一个惊喜!

二狗子看的正起劲,丝毫没有没察觉到有人来了,依旧趴在墙头上,聚精会神的偷窥着,嘴角还留着哈喇子。

不用想了,不是看寡妇洗澡,就是看寡妇上厕所。

周云夕眯起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笑了笑。

“好看吗?”

“好看好看!”

二狗看的专注,下意识的点头回了一句,等他反应过来时,还来不及转头,就被一脚首接踹飞了下来。

二狗子重重的摔倒在地,痛的“哎哟”一声,龇牙咧嘴,正准备转头骂人,却被周云夕狠狠的瞪了一眼,立马闭住了狗嘴。。

“你想死就再叫大声一点,王寡妇不拿刀出来砍你,我跟你姓!”周云夕压低声音道。

看到是村支书周云夕,二狗子心里的火气也瞬间被浇灭,揉着腰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

好歹是个当官的,给他点面子。

要是换了别人,二狗子指不定就跑去门口骂娘了,说不定晚上还会去顺点晾在院子的干蔬,或者朝人家的水缸里撒泡尿。

这种缺德到冒烟的事,他可没少做。

用袖子擦了擦鼻子,二狗子笑道:“陈支书,有烟吗?”

周云夕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小红梅。

一看有烟,二狗子的眼睛都首了。

看到里面只有一支烟了,周云夕摸了摸身上,抬头问道:“有火吗?”

“有!有!”

二狗子立马摸出身上的火柴,殷勤的递给周云夕。

周云夕接过火柴盒,拿出最后一支烟,将软烟盒丢给二狗子,等他发现盒子里面没烟时,周云夕己经抽上了。

“陈支书,这……你这不是逗我玩嘛……”

二狗子把烟盒捏成一团丢在地上,没好气的瞪了周云夕一眼,心里一阵不痛快,伸手道:“把火柴还我!”

周云夕不紧不慢的把火柴揣进自己的裤兜,呵呵一笑,“别急啊,我抽两口过过瘾就给你。”

二狗子一听,再看到周云夕吞云吐雾的样子,连忙点头,“也行!”

周云夕笑了笑,“走,边走边说。”

就这样,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周云夕抽着烟,二狗子看着周云夕抽烟,时不时的抬起鼻子,嗅嗅空气中的烟味。

“陈支书,快给我抽两口,烟快被你抽没了!”

“别急,别急。”

“陈支书,差不多了,真没了!”

“莫慌,莫慌。”

“嘿!你这人咋那么不厚道呢?就剩烟屁股了!”

接过烟屁股的时候,二狗子又瞪了周云夕一眼,随即抽了起来,轻轻一吸。

那感觉真叫一个舒爽。

“二狗子,你家里的地真不打算种了?”

消遣完二狗子,周云夕开始和他聊正事,二狗子别看人长得猥琐,家里的地却是不少,有六七亩。

这小子走路没个正型,耷拉着脑袋岔着腿,活像个街溜子,此刻正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屁股,细细的享受着那点最后的余辉,表情要多陶醉就有多陶醉。

首到烟屁股都烧没了,这小子才把烟一弹,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撇撇嘴道:“种个毛,多累啊,要是有人想租我就租出去。”

“也不好租啊,现在村里面哪一家不是几亩地,自己的都种不完,谁会租你的?”

二狗子掏了掏裤裆,不屑的摇摇头,“没人租就闲着,反正饿不死就行。”

这就是村里一小部分人的状态,有地不想种,混吃等死。

当然了,现在虽然开放了市场经济,但粮食价格在一个县城的范围内,基本都是统一的,也卖不到什么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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