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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聂屿森青梅竹马。

我喜欢了他十多年。

为了他,我努力跟他考上一所大学,曾经打算大学开学后就跟他表白。

但那时我生病了,休学了一个学期进行心理治疗。

等我再回学校时,聂屿森就成了林苑的男朋友。

林苑是我的室友。

我总能遇到他们约会。

我看到过聂屿森背着脚扭伤的林苑回宿舍;

看到过聂屿森因为林苑的一句话,特意开车几个小时去隔壁市,只是为了给她买一杯那边特有的奶茶;

我甚至看到过他们在宿舍楼下的昏暗处接吻。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聂屿森这样清冷自持的性子,也会也会搂着自己爱的人,在黑暗处情不自禁。

他的洁癖、冷静,所有的本性和原则,似乎在林苑面前全都烟消云散。

聂屿森这样的冬雪,也很容易就被林苑热烈的性格融化。

我收起在此刻显得可笑的暗恋,看着他们轰轰烈烈爱了三年,然后在大三那年,因为学业,因为家庭,分手各奔东西。

那段时间,他颓废得仿佛不是他。

我忍不住,又像以往十几年那样,陪在他身边。

陪他走出这段伤心的时光。

一年后的七夕节,林苑在朋友圈晒了玫瑰花。

也是这一晚,聂屿森问我:“烟烟,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着那个在我心里装了十几年的男孩:“是因为林苑吗?”

他顿了顿,否认了:“我只是发现,我对你有感觉,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慢慢爱上你。”

我一直觉得,彼时他看着我时,眼底的认真,若星光,丝毫不逊色于那晚的璀璨星空。

鬼使神差的,我点点头,说:“好。”

我和聂屿森在一起了。

林苑知道时,给我发的一条消息。

“沉烟,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几年来不声不响的,自虐一样看我们秀恩爱,现在我跟聂屿森分手了,终于忍不住趁虚而入了。可再怎么样,你也只不过是捡我不要的。”

我不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回复的了。

只记得不久之后,林苑嫁给了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带了赌气的成分。

她的婚礼,邀请了我和聂屿森,但我们没去。

那时聂屿森刚实习,在医院值了一天的班。

我给他打电话时,他在对面停顿了一会儿,说,“我很累,没精力,你看着发个红包吧。”

我也在那时,慢慢学会完全信任,他是在慢慢爱上我。

可现在……

我觉得,我可能太过天真了。

我在民政局的大厅里愣愣的坐了一天。

看着结婚的满脸笑容的来,离婚的满脸怨怼的走。

直到民政局工作人员要下班了,胃传来一丝丝抽疼,我才意识到天快黑了,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原本是打算领完证和聂屿森去餐厅的。

手机嗡嗡的震动着。

医院家属群里已经吵吵闹闹一下午了。

这是当初我几次三番去医院看聂屿森,被熟悉之后的护士长拉进群的。

我站起身来往外走,顺手点开群聊。

【聂医生今天不是去领证了吗?怎么回来了?】

【不是吧,钢铁直男工作狂,也太不懂风情了,领完证件还继续回来工作。】

【没,听说是为了一个跳河未遂的来的医院。那姑娘怀孕了结果被老公家暴,还离婚抛弃了她,想不开跳河了。】

【啊这……】

【别乱说,我们小沉还在群里呢,那姑娘是聂医生的远房表妹。】

……

我坐在公交站亭里,自虐一般一条条翻着群里的消息。

直到一滴水珠砸在手机屏幕上。

我以为是雨水,然后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掉了眼泪。

伸手揩去,我看着指尖的湿润,给聂屿森打去了电话。

对面接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手术结束了吗?”

“嗯。”他的声音有些疲惫,“烟烟……”

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最后还是我问出了口:“聂屿森,你曾经说,给自己一个机会爱上我。

“我想知道,现在,你爱上了吗?”

对面沉默了。

片刻后,他哑着嗓子喊我:“烟烟……”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说爱,或者不爱。

但我不想听了。

我抬头看向亭外淅淅沥沥开始下大的雨,轻声打断他:“聂屿森,我胃好疼啊。”

聂屿森的嗓音里难得多了两分紧张,语速都快了两分:“你在哪儿?”

“车站。民政局门口的车站。”

似乎也没想到我还在民政局,聂屿森卡了一瞬,然后道:“等着,我去接你。”

雨下得更大了。

风吹过时,将雨丝扑斜,打湿我身上的衣服。

十五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聂屿森还没来。

医院离这里其实不远。

也许我从旁边的便利店里出来,聂屿森就到了。

可等地上渐渐滚落了好几个空酒罐子。

他也没来。

我低着头,踩了踩地上的酒罐子。

易拉罐发出嘎嘎的几声刺耳声后,一个骨碌滚射出去。

“啪”的一下,砸向一双刚刚踏入公交站亭的皮鞋。

我后知后觉的抬头,就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光而立。

他打着一把黑伞,又走近了两步,替我掩去斜飞到我身上的雨丝:“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喝酒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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