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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蒙着醉眼瞧了几秒。

发现不是我等的那个人。

而是闻西赆。

那个跟聂屿森换班的医生,也是聂屿森的朋友。

我曾经在医院见过他几次。

“这车站,左边是政府,右边是消防站,我很安心。”我指了指两边,又问,“你怎么在这儿?”

“下班回家。”

我看着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点了两下,我又想起,他家貌似并不在这个方向。

最近我和聂屿森买了婚房,闻西赆似乎在我们对面也买了一套。

一层正好我们两户人家。

“你家不是在我家对面?”我有些疑惑,喝酒了脑子迟钝,说出的话也不太中听,“你到底有几个家?”

闻西赆却只是看着我,不回答。

我也静静回望他。

他的瞳色比聂屿森的黑。

比之星空,更像深海。

里面藏了多少情绪,我看不明白。

却让人望而生惧。

我挪开眼神,晃了晃剩下的半罐酒:“喝吗?”

闻西赆还是没应,反而拧了拧眉对我说:“上车,送你回去。”

我心里还是拗着,摇头:”我还在等聂屿森。”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醉了眼花,我看到他的唇线紧绷了一瞬。

他将挽在臂弯上的外套丢到我头上:“他在医院照顾病人。”

我被劈头盖脸的外套遮得眼前一片漆黑。

黑暗中我想,原来主治医师还需要亲自照顾病人。

拽下外套抱紧在怀里,我慢慢蹲下,将地上散落的酒罐子一个个捡起来,塞进购物袋。

直到腿麻了,我才抬头看他:“那能带我去医院吗?”

他目光沉沉。

我补充一句:“我想买胃药。”

其实旁边就有药店。

但他还是应声:“好。”

到了医院。

他竟主动去帮我开胃药。

而我鬼使神差的,去了林苑的病房。

我站在未掩实的房门前,看到聂屿森和林苑在昏暗的夜灯下接吻。

林苑勾住他的脖子,说话带着哭腔:“我知道你要和沉烟领证,我就算离婚也来不及了,屿森,我刚失去一切,你只需要今晚陪陪我,算是补偿好不好?”

我木木看着,心里还在想,聂屿森会拒绝吧?

可下一秒,我就看到他情绪激烈的将人推倒在病床上。

那样的情不自禁,就像多年前,我在宿舍楼下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他在她独一人身上,情绪的失控。

他似乎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他本该在今天和我结婚。

忘记了他是医生,这是医院。

忘记了他要我等着,说去接我。

大脑嗡嗡的。

胸口泛起一阵阵恶心。

我突然不明白,我这些年对聂屿森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双眼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

“回家吧。”

身后的人的怀抱温暖,宽阔。

声音很低还有些哑,但很温柔。

将如坠冰窟的我拉回人间。

……

直到站在我和聂屿森买了做婚房的住宅门口,我的手指还有些冷。

手心被汗湿了。

指纹锁怎么也打不开。

我泄气的倚到墙边,想着在车站问聂屿森的那个问题。

他想回答时,被我打断了。

也许在他迟疑的片刻,我就知道了答案。

花了两年时间,他还是没有爱上我。

也许爱上了,但在林苑面前,什么也不是。

眼眶有点发酸。

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挫败感让我有些想流泪。

“我很不招人爱吗?”

“滴”的一声,对面闻西赆家的门开了。

他回头:“没有。”

我站直身,肩上披着的外套不经意滑落,露出里面微湿的白色旗袍。

本来想拍个与众不同的结婚登记照,我精心选了这条白色旗袍。

可现在发现,再怎么精心,都是笑话。

被雨打湿的旗袍贴着身体,勾勒出曲线。

我能感受到闻西赆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心生倦怠,心底却又生出另外一股冲动。

我仰着头问他:“好看吗?”

我以为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冲动。

可片刻后,他却喑哑着嗓子,吐出个音节:“嗯。”

我喝酒容易上脸,我能感觉到现在我的双颊滚烫,连带着眼底都带了湿意。

我隔着潋滟的水光,同样打量他。

他原本的外套给了我。

现在身上穿的是他放车上备用的风衣,跟他的白大褂一样的长度。

跟聂屿森很像,又不像。

他的风衣线条剪裁完美,勾勒出挺拔的肩背。

成熟,可靠。

借着酒意,我踉跄着往他走了两步,扑倒在他胸前。

我拍了拍他的胸前,仰头跟他对视:“你也不差。”

那一瞬,闻西赆的眸色深了深。

走廊尽头的窗开着,一阵风吹来,将闻西赆身后半掩的门吹开,露出里面小夜灯暧昧昏暗的微弱的灯光。

像是邀请。

闻西赆背对着房门,手扶着我的肩。

他手心滚烫的温度竟让我背后的毛孔微微张开。

片刻后,我听他问:“进去坐坐吗?”

嗓音有些哑。

像是压抑着什么。

三更半夜。

孤男寡女。

雨夜湿身。

明明我家就在他对面。

这句话出口,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我定定看着他。

他的瞳色确实似深海。

拖着人沉溺在他的眼中。

我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我自己。

清晰,深刻。

仿佛在他眼里,这世间只有一个我。

那一刻,压抑的那股冲动终于冲破我的内心。

我听到自己轻声回道:“好啊。”

也许,林苑有句话骂得很对。

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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