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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像是惹恼了美梦,白绒低低嘤呜一声,小手下意识地轻拂开他的脸。

“乖,咱们回房睡,嗯?”

温凤辞恣笑摇头,终是伸手将那软团儿拥入怀里,抱着起身离去。

一路回到寝房,刚将小姑娘放入微冷的被褥间,她便下意识皱了眉头,瑟缩起身子。

男人瞧着心疼,便也倾身卧下,将她继续拥在怀中,任她惬意安睡。

温香软玉在怀,温凤辞薄唇浅勾,大手轻拍着那柔软的背脊,目光似水温柔。

殊不知。

此时的小家伙,又迷迷糊糊地走入了梦境。

依旧是浓郁刺鼻的血腥味与烟尘味,却不再身处督公府院中,而是一片惨烈的战场。

“弟兄们!拼死保护将军!!”

“将军,将军!”

“爹,撑住,撑住啊!”

周围充斥着兵戎交接的叮哐声,与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白绒下意识揉了揉眼眸,视线却依旧一片模糊。

隐约只见几名身披铠甲的将士围蹲在前处,护着什么。

一滩污血自其中缓缓蔓延而出,触目惊心。

白绒顿觉心间猛地揪疼,强烈的恐惧与惊慌溢满胸腔,令她控制不住地踉跄往前走。

“绒儿……绒儿……”

沙哑虚弱的唤声自那鲜血中传来,白绒不禁加快脚步,却怎么跑也跑不到那众人身边。

迷蒙中,只见一杆长兵忽地竖起,被交至其中一名武将手中。

“弦儿……这‘不留’,你、你定要拼死保管,断不可落入贼人之手!……”

那嘶哑声似低低戚笑了下,愈发缥缈,“爹、爹恐是不中用了……你、你千万、千万要护好绒儿,快、带她离开……越远越好……快……”

“爹!爹!!——”

年轻的嘶吼声悲痛莫名,听得白绒更是一阵恍神,泪水霎时夺眶而出。

“爹爹……”

“小妹!”

不多时,那几名武将带着更为浓重的血腥气息朝她奔来。

“小妹别怕,五哥这就带你出去……拼死都会护你周全撤离!”

伟岸却模糊的身影,道出的话语蕴着必死的决心。

身边人影不断掠过,白绒也下意识地跟着返身奔跑,在一片厮杀声中奋力突围。

不知过了多久,她却又被匆匆拦下。

依旧是那高大身影,粗粝的大手紧握住她的肩头,男人缓缓开口,语气坚决。

“小妹,你带着弟兄们突围……五哥给你们断后,很快便会赶上你们!快!”

话落,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单枪匹马冲回了厮杀圈。

兵荒马乱。

……

“……绒儿?”

察觉到怀中小团儿异样的动静,假寐的温凤辞骤然睁眸,低问着垂眼望去。

只见白绒正紧缩成一团剧烈颤抖着,小脸煞白如纸,冷汗淋漓,似极为痛苦。

不多时,小家伙突然娇喃一声,猛地睁开双眼,挣扎着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剧痛再次侵袭脑袋,疼得她不禁使劲捂住双侧太阳穴,紧咬粉唇。

见此景,温凤辞心绪一紧,连忙翻身下榻,开柜取来一只拇指大的黑瓷药瓶。

将白绒小心圈入臂弯,他取下瓶塞,将药瓶迅速凑至她鼻前。

哑声轻哄:“绒儿乖,冷静调息。”

“……”

清新淡雅的草木香气霎时涌入鼻腔,白绒顿了顿,果真觉着那脑中痛感开始缓缓褪去。

她终于得以缓过劲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侧倒在那宽阔又温暖的怀抱中。

虚疲无力地轻掀眼皮,赫然对上一双带着隐隐担忧的精致眼眸。

“可是做了魇梦?”

温凤辞低垂眉眼,暗哑哄着,“别怕,魇梦都是假的,一会我让厨房做一碗安神汤来,喝了再好好休息,嗯?”

“好。”

白绒早已虚软成一团,无力地轻轻点头。

顿了顿,却又抬起小手轻扯男人的衣襟,仰着脸,巴巴地望向他。

秀眉轻凝,“夫君,魇梦当真都是假的嘛?可我方才梦见的,似乎是我的爹爹,还有五哥什么的……”

“夫君,夫君,”

小姑娘嗓音奶糯,软软唤着他,身子稍微直起了一些。

“大家都说我是和亲过来的,所以,我的家人都不在这个大乾国,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对么?”

她抿了抿唇,神色忽而无比认真,“假如魇梦都是假的,那我的爹爹和五哥就都还好好地活着,对么?”

“……”

温凤辞静静地凝视着她,眸间掠过一抹微不可闻的黯色。

却又迅速勾起温润微笑,轻轻点头:“绒儿并非孤身一人。”

“那就好。”

白绒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大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脑门,轻轻拭去那一脑袋的冷汗。

伴着男人有些无奈的失笑:“瞧你,汗**一身,为夫抱你去沐浴可好?”

倒也不等她应答,白绒只觉身子一轻,被他轻松抱起,走出寝房。

一路抱至浴房,推开房门,里头偌大的浴池早已备好热水,一室水汽朦胧氤氲,期间弥漫着馥郁的芍药花香,沁人心脾。

“都退下吧。”

温凤辞唤退团团等侍女,独留二人。

将他的小姑娘轻放至浴池边,他噙着温润的笑,二话不说,小心仔细地替她解开裙带。

“夫、夫君……”

白绒臊红了脸,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小心肝砰砰跳。

可见他一脸虔诚坦然,似乎除了侍奉她沐浴,便再无他想,她便也稍稍松缓了些,任他摆布。

褪去束缚,温凤辞再度将那鸿羽般轻巧的娇躯抱起,缓缓浸入浴汤中。

一池姹紫嫣红的芍药花瓣随着水波纹荡漾潋滟,折映在白绒光洁无暇的玉肌上。

伴着温热水汽的浸润,衬得那肌肤渐渐泛起健康的粉润色泽。

诱心惑人。

“会烫么?”

暗哑酥撩的话语自耳后萦绕而来,白绒只听身后衣料窸窣,男人手执玉瓢俯身舀起浴汤,温柔地自她玉肩浇落。

“不会。”

小家伙摇了摇头,扭过小脑袋,朝他甜盈盈地一笑。

水光沁润的精致小脸,看得温凤辞心神皆震,不禁弯起唇角,俯首捕住那润泽双唇,轻浅一吻。

“绒儿乖。”

他轻声细语地哄着,任池水沾湿衣摆,缓缓跪坐下来。

大手轻柔覆上白绒的双肩,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轻轻摁捻,替她按摩。

力道恰到好处,按得她分外舒适,魇梦带来的沉闷不快霎时烟消云散,令她不禁惬意地眯起软眸,松松靠在池边。

姣好身段在池水的潋滟中若隐若现,温凤辞淡垂眉眼,眸光间闪烁着淡淡的痴欲。

他觊觎了一辈子的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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