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低哑的声线,蕴着一丝暗诱,促使她不经思索,便乖乖启唇。
指腹探入唇内侧,将口脂一点点抹匀。
又似有意无意地拨过那小巧贝齿,每拨一下,白绒便觉口齿皆酥,忍不住地颤一下。
小脸耐不住地燥热起来,泛起两团可人的粉晕。
不知是故意与否,温凤辞这次点口脂点得极慢,那一点一按的撩拨,将她搅得心间纷乱。
恍惚间,白绒似下意识地抵了舌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那点口脂的指腹上。
她脑袋猛地一麻,竟鬼使神差地脱口:“这口脂好甜啊……”
“这口脂乃花露与蜜汁同色脂调和凝成,”
男人下意识应着,指尖忽一顿,轻瞧了眼,旋而浅尝几分。
“当真甜么?”
话落,凤眸倏对视而来,蕴起一抹意味颇深的暗芒。
白绒心弦猛颤,下一刻,便见他再度俯首倾落,又吻了下来。
恣意地将那刚抹好的口脂,连带着不慎沾在齿间的都采撷吃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餍足地抿了抿薄唇。
“果真很甜。”
温凤辞点点头,低笑着,指腹重新抹上口脂,继续为她点妆。
瞧着他唇角浅勾,似意犹未尽的模样,白绒赧着小脸,不禁羞臊地皱眉轻瞪他。
夫君是故意的……
还让她有种,他还想再尝几次的预感。
却在此时。
门外再次传来了侍卫初一的声音:“督公,偏阁来报,说宁王世子已醒……正大吵大闹着要您去赔礼请罪。”
“随他闹着。”
温凤辞淡声开口,手中点口脂的动作未停。
默了一会儿,他只又道,“给世子备些早点,别饿坏了。”
“是。”
初一匆匆退下。
白绒隐约想起了昨晚温凤辞与初一的对话。
水汪眸儿轻眨几分,有些好奇地问:“夫君,宁王世子是不是昨晚也成婚,然后逃了的那位呀?”
“嗯。”
男人知她昨晚定有听去些什么,便笑着点头,“世子昨夜与一风尘女子私逃,毁了圣上的赐婚,实乃大不敬。”
“一会为夫便要领他到圣前听罚。”
点上最后一抹口脂,温凤辞颇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
果真又忍不住,倾首再度吻住那柔软红唇。
不过这一回,他倒只浅尝即止,旋而拥了拥她,便又折返回衣柜,取了一套玄色官袍出来。
“我来,我来!”
白绒当即跳下椅子,颠颠地跑向他,接过袍子为他换上。
仔细地盘好腰带,小家伙又拉着温凤辞坐回梳妆桌前,抓起了小木梳,“夫君为绒儿篦头,绒儿也要给夫君梳发冠。”
镜中,那白软小手有些生涩地拢起男人的墨发,小心仔细地梳着,倒也扎起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高马尾。
再别上那掐金丝玉冠,更显风姿逸朗,俊美无俦。
“绒儿手真巧。”
温凤辞翩然勾唇,抬手将那小手握入掌中。
片刻后便起身,又往她唇上落了一个临别吻,“为夫去去便回,乖乖等我,嗯?”
“好~”
白绒乖巧点头。
男人转身之际,她却突然瞧见什么,伸手轻唤他,“啊,夫君,等……”
话未落,温凤辞却已翩然出门。
小姑娘呆滞了下,顿时羞红了脸颊,急哄哄地追出去。
若她方才没瞧错的话。
——夫君唇边好似还残留着淡淡口脂的痕迹!
这般出门,岂、岂不是……!
奈何温凤辞步伐生风,白绒才出门,便只见他一片衣角消失在回廊尽头。
脑子里只想着夫君见了人后是何种尴尬景象,白绒脸儿更红,没多想便赶紧跟了过去。
一路在这偌大的督公府九曲回廊中穿行,终于见着男人缓下步伐,走入一处偏阁。
白绒刚跟到门口,便听见里头传出男子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声。
“死太监!就凭你这狗奴才也敢拘禁本世子!你有种就放本世子出去,看我不让父王参你个大不敬之罪!……”
真不尊重人!
白绒瞬间怒从心头起,捏紧了小拳头,差点忍不住要冲进去。
转念一想又堪堪忍住,鼓着气呼呼的脸颊,转到偏阁另一侧。
将虚掩的窗户拉开一道缝,悄悄往里张望。
只见偏厅内,一个身材微胖,衣着华贵的年轻小伙儿,被粗绳五花大绑在一把高背椅上。
温凤辞站在他跟前距离十尺的位置,平和淡定地低睨着他。
末了,只温声开口,话语间蕴着一丝戏谑:
“世子阁下大婚之夜闹出此等荒唐事,搅乱了大乾南周两国联姻,令皇室颜面蒙羞,咱家不过捆您一夜小施责罚,您便受不住了?”
“若是随咱家到了圣前,您要领的可就是抗旨的重罪重罚,那真正的大刑下来,您该如何是好?”
“……休要胡言乱语!皇兄待本世子如亲兄弟,绝不会因为这等小事重罚我!”
宁王世子司徒恒怒瞪着布满赤红血丝的双目,喉咙早已嘶吼得沙哑,却不减咄咄逼人之势。
“昨夜分明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本世子!若非你往我酒中下毒,又收买海棠来蓄意引诱我,我怎可能着你的道!”
“世子可真会说笑,咱家何时陷害过您?”
温凤辞轻笑一声,面色依旧不温不淡,令人捉不透他的情绪。
他悠悠抿了口初一呈上的香茗,“昨夜那酒是世子您主动向圣上求的,您偏说有毒,岂不是诬陷圣上给您下毒了。”
“而那海棠姑娘是收了您的贴身玉佩才与您相约,着实与咱家无关,世子阁下莫要血口喷人。”
“你!……”
司徒恒胸中气血翻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挤不出任何反驳话语。
他确实没证据能证明是这阉狗干的……
该死!
他心中啐了一口,只好咬牙妥协。
“皇兄懿旨已下,要打要罚也好,这婚事也坏不得,本世子迟早还是得跟那郡主完婚!”
“再说了,男人有些宠妾,养个外室又如何?那郡主本就是和亲而来,她也没资格介意……”
“世子怕是昨夜酒未醒,怎满口胡言乱语。”
话未毕,司徒恒忽觉一阵诡异的寒意顷刻间袭向自己,令他莫名地背脊发毛,周身打颤。
那头,温凤辞轻放下手中茶碗,凤眸冷睨而来。
薄唇隐勾,眸间霎时蕴满骇人的阴戾寒芒。
“初一,让世子好好醒醒酒。”
沉黯话语落下,初一即刻上前,朝那小世子扬起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