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弘历活了22年,富察格格关心他、嫡福晋敬他、侧福晋痴情他、苏格格见他羞涩、高格格见他使小性,唯独陈格格这个女人居然拒绝他!?其实,昨儿晚上小陈侍寝醉得睡死过去已经让弘历觉得这个女人很“神奇”了,今儿更是长见识了,这难免让他来了兴致,遂摸索到陈寿椿的房里,亲自来“求”这个独特的女人。
弘历笑道:“寿椿啊,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陈寿椿很想说:你来了,就破坏了我的好心情。但还是努力把它压回肚子里了,并努力挤出假笑,用摇头回应弘历。
弘历见状,凑了上去:“你瞧,我都亲自来了,方才的要求就不能再斟酌一下?”
见那人凑了上来,陈寿椿忙后退,她现在真的很害怕,而余光中松鹤和龟苓娇羞的表情更是让寿椿觉得大无语。不过确实,内宅的女人能见过几个男人呢,这么一想寿椿就稍微释怀了一点,但眼前这个男人该怎么解决呢?陈寿椿难免头疼。
男子凑到人耳边,呢喃道:“前几日夜里,你都没和我好好说过话,今儿把你那些有趣的经历说给爷听,好嘛?”
前几日?你还好意思提前几日!?陈寿椿一听神经紧绷,气打不出一处来,和醉酒后神志不清的女人发生关系,这是无视了人的独立人格,在她心中是十分没品的行为,说严重点和强x无异!还不是因为这是在古代,这人又是王爷,换作在自己那个年代,就是和吴某某一样的下场!寿椿想,他不愧是王爷,还真的敢说,人一提陈寿椿就很想立马扇他耳光。
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万事——活着最大。谁知道打了他后,会不会转头第二天,王府的井里就多了一具女尸。
小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一把将人推开,莞尔道:“王爷,奴婢今日身体不适,还请回吧。”
弘历先是一惊,但很快还是笑脸相向:“怎么?莫不是有心事,不好直说?”那笑容在有的人眼中,似余晖一抹;唯陈寿椿感受,似寒风一紧。
看似关心,话里话外直指陈寿椿其实有所诉求。
陈寿椿低头,抬眸道:“方才王爷是从嫡福晋院里来的吧?现如今这么突然,不合规矩。”
弘历失笑:“呵呵,今儿是爷自作主张,来你这儿歇着,寿椿啊,你没不守规矩。”
话音刚落,陈寿椿一抬头,冷冷道:“奴婢自是本分的,不合规矩的是王爷您!”
此言一出,不光两个丫鬟,连弘历都直直地愣在原地了。不过弘历只是听怔了,松鹤龟苓二人还有吓怔了。
陈寿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转身,大声吩咐下人道:“松鹤龟苓,王爷听我讲故事听乏了,送王爷出小院去嫡福晋院里。”这一喊,让外头候着的姑姑也听到了,也做好了迎接起身的准备。
弘历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正想动怒,被陈寿椿这么一整,气竟一时没地方出。被赶出来后,凝神静气,试图让自己回到气定神闲的状态。不过这是不太可能的,只好摆出王爷的风度,灰溜溜地到嫡福晋那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王爷的空蝉姑姑就来寿椿院里传话——陈氏禁足,具体时间不定。总之,就是关到弘历消气为止,陈寿椿听后就是一脸不屑,内心鄙夷:狗男人,真小气,你关就是了。还好陈寿椿之前做了土电话,还能和嫡福晋,和苏青鸾唠嗑。
禁足的这段时间,她也大致从青鸾那边了解了王府之前的一些比较大的事。
就比如说现在和自己一样被禁足的宝亲王的通房丫鬟富察氏,现在应该是叫富察格格了。虽说姓富察,但和嫡福晋家真的没啥关系,不过姓氏相同罢了。
这事儿苏青鸾从选福晋的时候就开始讲了,这富察格格仗着自己是通房,仗着自己很小就侍奉王爷,资历比嫡福晋老,一开始就各种给富察傅偲摆脸色、处处作对,侍妾们和王爷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嚣张没一年,就被嫡福晋的贤惠和温柔攻势,以及侧福晋讷嫣的小心计整得心服口服了。
陈寿椿笑道:“那这不挺好的么?但后来为什么被禁足了?”
“电话”另一头的苏青鸾摇了摇头,陈寿椿听到她叹了口气,遂追问。
苏青鸾轻声道:“嫡福晋第一胎,刚生下来就咽了气……”
陈寿椿听了一惊,但忍住没发出比较大的动静,继续听了下去。苏青鸾接着道:“这嫡福晋怀的头胎,自知没什么经验,就让那时已经生养了大阿哥的富察格格亲自照料。富察格格照料得很好,当时的太医也是肯定的。没承想,生下来竟……这还不算,太医和产婆当时都怕担责,就把过错全推给了富察格格,这事也有高格格在一旁拱火,金格格和海格格一直是明哲保身的,嫡福晋肯定会帮但那时已经昏死在床榻上了……”
陈寿椿听了难免觉得无奈,她想,这如果硬要盘,盘不清——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到底是事故,还是陷害,在当时就已经说不清了。不过陈寿椿不认为富察格格会脑子抽风陷害嫡福晋的头一胎,对当时已经生下大阿哥并且向二位福晋已经投诚的她来说真的没啥好处……清朝医学落后,难产小产夭折其实很常见,宫斗宅斗里的打胎行为在中华后宫史上还真是不多见的,特别是清朝!所以,陈寿椿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医疗事故。但……医生们不想担责,在场又有人拱火,宝亲王又会怎么想呢。
后面苏青鸾补充的,不出陈寿椿所料,当时的宝亲王把火气全撒在了富察格格身上,毕竟富察格格一开始和嫡福晋作对是有目共睹的,高氏当时的拱火还是蛮成功的。可怜的富察格格,就从雍正七年一直禁足到现在雍正十一年——这和打入冷宫没啥区别。就连大阿哥现在也交给了侧福晋抚养,侧福晋力不从心的时候会让高格格帮忙带。可见高格格在这场战役中,还真是大赢家。
之后虽然嫡福晋一直求情让宝亲王解了富察格格的禁足,但也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原因,富察格格竟一直没解禁。但嫡福晋从不让下人苛责富察格格,想来富察格格应该过的也不差。但府里的一些下人传说富察格格疯了还是傻了,所以王爷才一直禁足。
苏青鸾在另一头还是非常担心寿椿的状况的,结果没想到寿椿每天在“电话”另一头笑得比高忱儿还开心。
反正在21世纪,自己大部分时间也是当宅女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禁足的意思出了后,陈寿椿就让龟苓去烧了炭条,练练速写。
虽说没有手机电脑,但有好吃有好喝,能画画能和姐妹唠八卦,禁足期间不要起早去晨省打开,想睡到几点就几点,这样的日子习惯下来不也挺香的?梦里,陈寿椿一想到以后,在宫里当娘娘什么不用干都有钱拿,就睡得更香了~~
毕竟……上辈子实在太累了。
禁足这事儿自然是传遍王府上下,那高忱儿别提多开心了,一大早的就去侧福晋讷嫣的房里奚落陈寿椿:“还以为她多厉害呢!以为一张巧嘴能言善辩,能哄了福晋,还能哄了我们王爷不成?侧福晋,您说这事是不是大快人心!?现世报竟来得这样快!”
讷嫣正抿了一口都匀毛尖,准备细品一番,就被高忱儿这张没遮拦的嘴破坏了兴致,眉头不禁皱起,正色道:“看来这三日的禁足,还是没让高格格这张嘴学乖!什么叫‘能哄了福晋’,那你呢?其次,福晋也是你能在我面前议论的?真的是……”讷嫣对高忱儿的嘴整一个大无语,她知道她笨好掌握,但也没想到这么笨,前几日的翻车,讷嫣到现在都历历在目。而那高忱儿知自己失言,也为前几日自己的失误羞红了脸。
讷嫣训完话,紧接着就再嘬了一小口,叹道:“我倒觉得她不是无心得罪王爷的……”
高忱儿闻言,不解其中滋味,一脸疑问,也不知道该向侧福晋回答什么。
讷嫣白了她一眼,叹:“罢了罢了……你也尝尝这茶吧。”昨儿,傅偲身边的丫鬟德歆来告诉自己,昨夜大致的情况,昨儿王爷又是哄寿椿做那传声筒,又是暗示那小妮子侍寝,结果那德歆却说是隐约听到另一头陈寿椿拒绝了王爷。
不贴着传声筒都能听到,那嗓门应该蛮大的——讷嫣沉思。
那德歆本以为,这陈寿椿是欲擒故纵,没想到,结果竟把王爷赶回嫡福晋院里了,王爷对着嫡福晋,把陈寿椿骂了半个晚上,昨儿晚,不光德歆,还有富书,富嘉两个小丫头都大为诧异——天下怎还有这种奇葩?
讷嫣这下是真的搞不懂陈寿椿这操作了,虽然她感觉陈寿椿眼下并无争宠之意,但讷嫣以为寿椿是想暗中使诈,或是打算厚积薄发。结果没几日,这陈寿椿属实把自己困死了。陈寿椿那个小脑瓜可比眼前这个蠢蛋强130倍,很懂见缝插针、上纲上线、观察力也不一般,她不信陈寿椿是失误把自己困死了。
不过想再多也没用,讷嫣打算静观其变,看看陈寿椿接下来的动静。当然出乎讷嫣意料的,这个陈寿椿真的不一般——三四个月过去了竟一点动静都没有!!!派丫头容芷过去打探敌情,回来汇报的是:陈格格院里每日都能传出豪爽的笑声,每日居然睡到正午才起(干嘛啦!人家陈寿椿在现代996制度下,可是经常三四个月都睡不到5小时唉),还不见一丝疲态,那坐姿粗鲁不堪活像个山野村夫。(陈寿椿大喊冤枉,真的只是周末在家摸鱼刷剧手绘时,再正常不过的坐姿啊!为什么封建时代的女人对坐姿都这么苛刻呀)
“关键是……”容芷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
“关键是?”讷嫣追问。
“关键是……她居然……”容芷终于忍不住了,胀红哭喊道,“她竟然在房里,夜里总画一些秽乱的东西!”
(陈寿椿再次喊冤,她只是在练速写画人体啊,偶尔会创作创作春宫图和龙阳图,毕竟这在21世纪是寿椿的副业呢,不练要手生了)
讷嫣听了觉得有些头疼,无力道:“以后不用观察她了,随她去吧。”遂让丫鬟白芷带容芷去一旁安抚。讷嫣现在觉得……啊,不对,是肯定,陈寿椿这样是绝对绝对不会讨皇上喜欢的。(陈寿椿单身这么多年的战绩难道是诓你的!?)
从陈寿椿被禁足那日开始算已经过去快七八个月了,眼见就是马上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八——二阿哥永琏的四岁生辰了,百忙之中,富察傅偲想到了寿椿还在被禁足中,即便苏青鸾之前提了不少次,但总因为庶务太忙,忘记这回事。虽说偶尔会和寿椿靠传声筒闲话几句,但是寿椿的心态总能让自己忘记她是在禁足中。
傅偲自作主张让德歆去把寿椿放了出来。传话前,德歆提到今儿自己的姨表妹和旧友来宝亲王想求份差事。
傅偲道:“你从小和我一道长大,这又不算什么事?我先做主了,回头自会回禀王爷。今儿又是永琏生辰,位置就同你们一起,也能来和我们主子一道宴饮。”
德歆撇了撇嘴,若有所思,但还是谢恩了。并慢慢悠悠来到了陈寿椿的小院,大大方方的给她下了钥。
陈寿椿见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房里还是乱糟糟的,只是简单整理了乱蓬的头发,谢恩道:“妾身多谢福晋宽恕,多谢德歆姑娘。”不过这样的邋遢样,让德歆不屑去看她,只是催促她穿戴好之后赶快去请安。
这半年多的日子,王府里还是有些不小的变化,比如之前趾高气扬的高格格,就在上个月被晋为了侧福晋,如今已经和辉发那拉讷嫣平起平坐,更加不可一世了。这不,一见到陈寿椿来到嫡福晋院里,立马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昂首叉腰,加上一身鲜艳的吉服,在陈寿椿眼里活像是大公鸡。
高忱儿阴阳怪气道:“哟,寿椿妹妹好久不见了。这一晃就是这么久,都怕你记不得我们这些姐妹了。”
陈寿椿懒得搭理,请安道:“请侧福晋安。”完事就径直走到讷嫣和怀抱二阿哥的傅偲前面请安,之后就和苏青鸾到一旁说体己话去了,弄得高忱儿十分无趣。
高忱儿两旁,长相秀气的格格海佳氏试图安抚情绪,而五官精致柔媚的格格金氏则帮腔附和着“别和汉人平民女子一般见识”。
高忱儿不屑:“我现在位份和恩宠远在她之上,看着吧,王府里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倒要看看她能这样躲着我多久。”
海佳氏低头不语,而金氏听了,则是笑笑不说话,且神情给人感觉似有腹诽。
接着来请安的,是皇后身边的大丫鬟德歆的姨表妹和老乡。挑这么好的日子来,一看就是来王府求门好差事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两个丫鬟,模样却是十分周正的——
只见那年纪稍长一些的,仿佛目有晨星,璀璨动人;粉面含春,柔婉可爱;纤纤细腰,轻妩夺魄。但从请安到抬首的动作,流畅自信一气呵成,加上那姣容那姿态仿佛就是一朵攀援而上的凌霄花!朱唇轻启,道:“民女魏德音,给福晋,侧福晋请安。祝二阿哥生辰福路多康健!”语调婉转,听得一旁的侧福晋讷嫣,苏青鸾以及后头的高忱儿都纷纷皱起了眉头,心里是异口同声:“什么狐媚东西,仗着自己是同福晋大丫鬟有关系,偏挑今日这么正大光明来,一定别有用心!”
而寿椿对这个魏德音倒是充满了肯定,心里对人赞口不绝:“第一次面试,就是应该要这么自信呀!”
而那年纪小一点的,就没魏德音这么自信了,低着个头,畏畏缩缩,虽然也生得个标致容貌——那微寐的双眼,深邃漆黑,目光轻柔,摄人心魄……只可惜低着发挥不出优势。但同样妖娆的水蛇腰,自流秋波,楚楚动人,就像一支刚折下的夹竹桃,想是大多数男人见到了也会不由自主生出怜意。汪娇楼樱桃小嘴,这可惜相比魏德音少了一些血色,见她道:“民女汪……汪娇楼,给福晋……侧福晋请安,祝…祝,祝二阿哥万事如意。”
高忱儿忍不住迸出一声轻嗤,轻声同金顺儿嘲讽道:“娇楼?真会起名——狐里妖气的。”金顺儿听了也是连连点头。
陈寿椿不屑高忱儿刻板的发言,但就事论事,寿椿确实不喜欢这种面见高位还这么不自信,畏首畏尾的样子。
只见富察傅偲还是往常那样面带微笑,让二人起来。讷嫣见状,忙道:“福晋,两位妹妹既是贵客,便让她们先入席吧。近来福晋为今儿二阿哥生辰操劳多日,旁的事,待姐妹们都喝开心了,宴席结束,明儿交给我同管事的吧。”
傅偲听了觉得合理,何况自己眼下确实没分配差事的意思。遂就全权交给讷嫣了。
但是陈寿椿心里清楚,讷嫣绝对是不放心这两个貌美的,在福晋身旁或是显眼的地方伺候,一定会给她们选个不怎么体面的工作。福晋虽然从未往那个地方想,但侧福晋防人之心实在太过,陈寿椿不禁唏嘘,为魏德音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