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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谁?”蒋瑶问道。

蒋瑶想,如果事态已经难以补救,只能想着怎么去止损。蒋瑶捏捏脸颊确认了自己的确不是做梦,雍正七年的宝亲王……那么蒋瑶现在是还未登基的乾隆的小妾,以后说不准就是乾隆的妃子,于是蒋瑶生无可恋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我是谁?”

“您……您是,陈家姑娘啊……”松鹤和龟苓被眼前的事态惊到说话开始结巴,开始麻木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快来帮我穿衣服吧。”一副麻木憔悴的表情,“陈家姑娘”这个回答对蒋瑶来说就是没有意义的答案,于是干脆张开了双臂,等着人上来帮自己更衣。

松鹤和龟苓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快点啊!不是你们说要请安的吗?”

“是!”二人被吓了一个哆嗦,连忙上前拿了炕边衣架上一件镶山茶花边的深松色素面袄和粗孔雀绿色襕干裙,帮人换上。蒋瑶大学时选修过服饰演变历史,一看便知这是清汉人女装,对自己大致有了了解。

蒋瑶在未来就是这样,如果眼下的任务没有解决方案且又不着急,那不如先放一边,把更重要的事务先解决了,既然已经确认自己已经穿越到了清朝雍正十一年,且眼下又突然要让自己去请安,自然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危,毕竟在古代暴毙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蒋瑶想搞清楚自己身份的事情,先放一放……那不然还能怎么办?大声嚷嚷?让下人觉得自己疯了?往外一传可能这后半辈子就被当成疯子关起来自生自灭了!现眼下,自然是要能演多像有多像这副身体的原主。先搞清楚这副身体的原主在雍正朝能活多久。

换好衣服,蒋瑶的目光被桌上的一壶酒给吸引,但一旁只摆有一个酒杯,且上面沾了一抹朱红的口脂。

“昨儿,王爷没喝这个酒吗?”蒋瑶好奇问道。

松鹤道:”格格,您酒量不好,喝了一小杯就直接昏睡了。昨儿夜里我们安顿好你之后,王爷没多久就来了,不过王爷应该是没喝酒的,多的酒杯放在里头,也只有格格您和我们知道的。”

当然也不排除乾隆变态到和我共饮一个酒杯的可能性——蒋瑶心里嘀咕。

正犯嘀咕,隐隐听到有急促的脚步从院里传来,且逐渐逼近。房门猛地被撞开,映入蒋瑶眼中的是——自己的助理???且一脸焦急。旁边还跟着一个年纪较小的丫鬟。

蒋瑶内心一阵狂喜,正准备问自己的部门助理咋也来清朝了,身旁的两个小丫鬟忙福了福请安道:“奴才给苏格格请安!”

宝亲王的苏格格?那不就是以后的纯惠皇贵妃?

蒋瑶下意识也准备也跟着丫鬟问安,却见苏格格忙拉着人:“寿椿!大事不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迷迷糊糊的!你知道了吗?”

闻言三人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知道啥啊?而且,蒋瑶第一反应是——原来我的闺名叫寿椿啊。

“方才晨省,我在门外听到高格格在福晋面前,状告你用迷情酒魅惑王爷!方才我在外头听到,连忙就飞奔过来了,估计福晋她们现在正往这儿赶!你不会真干了这糊涂事吧?”

蒋瑶一听,直接呆了。

蒋瑶享年……应该是三十五岁,莫名其妙穿越到了清朝宝亲王府侍妾陈寿椿的身上,这还不够。刚来就遇到小人去上司那里打小报告,现在后宅的主管正兴冲冲往这里赶,欲兴师问罪。

若不是有这个长得像自己助理的小妹妹来通知自己,陈寿椿可能刚穿越一个小时就要退出这个大舞台了。

“寿椿,你不会真干了这糊涂事吧!?”苏氏又问了一遍。

“当然没有啦!”陈寿椿下意识答了,自己初来乍到确实没有,但……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有没有干过,那是真的不知道的。

苏氏将目光放到了桌上那壶酒上,上前打开壶盖,细细扇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陈寿椿见人面露难色,大概也猜到了一二分。

苏氏语气略有严肃:“酝情芳……这可是行床榻之欢,纵情的好酒啊!寿椿!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NM!?陈寿椿难免爆粗,她也想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怎么会干这种事呀!

一旁的松鹤同龟苓听后,直接慌了神,立马跪下,恳求苏氏帮忙。龟苓道:“格格,你要相信我们格格啊!这酒是昨儿高格格赏的,真的不是我们格格要魅惑主上啊!”

苏氏道:“此话可当真?龟苓你可知道现在攀咬主子,更是罪加一等。”

龟苓连忙竖起三个指头发誓:“若奴婢有半句虚言,就叫……父母棺材不宁!表哥考不上功名!”

陈寿椿心里暗道:好家伙,这丫头可真敢发誓真敢说,以后如果她一直服侍自己,那真可得让龟苓管着自己嘴了。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这是那个高氏设的一个局。

苏氏道:“不管这内里到底是怎么个文章,眼下重要的是——松鹤,快帮你家主子把酒藏起来,或者是倒了!”

松鹤点了点头,忙起身去拿那壶酒,准备往外头去。

“且慢!”

松鹤的步伐被陈寿椿这一声呵住了。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地盯着寿椿。

寿椿初来乍到,对她来说和苏氏不过是第一次见,难免对人有防范,她并不敢保证眼前这个苏氏是不是自己的“好姐妹”,所以她不认可苏氏倒酒藏酒的提议。寿椿虽然不屑后宫后宅这种无聊的雌竞,但既来之,则安之——先活下去,且现在偏偏就是有人打着灯笼害自己,必须去面对。而且现在更关键的是,自己有没有让王爷用酒都是不确定的……

陈寿椿故作镇静问道:“王爷早上走的时候可用过醒酒汤?”

松鹤道:“回格格,没有。原是这醒酒汤本就给王爷准备的,王爷一早便直接去了福晋那边用早饭了。”

寿椿点了点头,暂且舒了一口气。苏氏焦急,没明白寿椿为何出此问,只是催促道:“寿椿……眼下你自己才是要紧的……”

陈寿椿顺势握住苏氏的手,眼中充斥着真挚盯着人苏氏眼睛,道:“姐姐,你相信寿椿吗?”

苏氏着急,不假思索道:“自然信你的!”

陈寿椿见人依旧那么着急,依旧那个神情,依旧那个调调,心里暂时对苏氏放下了一点点警戒。遂松了手,很自然地去一旁把椅子推进苏氏,让人坐下,且语气不紧不慢道:“姐姐别慌,高氏有心构陷,若是心思缜密些,说不定早派了丫鬟婆子候在咱院附近了。”

苏氏惊愕,一想方才确实有些急了,没想到这层。

龟苓道:“不会吧,那高格格平日里做事就有些明火执仗的,还能有这九曲心肠?”

陈寿椿不悦,但也不急着发作只自顾自坐下,娓娓道:“龟苓,若是下次再听你背后议论主子,我就不要你了!”

龟苓先是一脸错愕,再是惺惺低了头,闭上了嘴。

苏氏浅笑:“还不是你平日里带坏的,仗着和你都是陈家一起长大,一起出来的。我昨儿听说王爷纳了你,就想着今日得来好好敲打你这件事儿。”

寿椿听了,不免有些尴尬。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应该不是很让人省心。

苏氏接着道:“看你不慌不忙的,想是有更好的法子了?福晋她们应该要到了……”话语间还是透露着些许着急。

见状,寿椿遂上前到苏氏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苏氏听完,难免疑惑:“真就这么明着来?”寿椿笑着点了点头。苏氏摇了摇头,叹了气:“罢了,听你这么说现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你平日里也是胆大的,竟没想到你这般大胆。”说着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小鸠让那壶酒放在不远处炕上的小桌上。

作为一个现代人,蒋瑶大胆不奇怪,更何况又是职场老人。只是蒋瑶没想到原主平日里也有些“莽撞”,但这种“胆大不羁”在对女子不友善的满清封建社会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苏氏话音刚落,就见院里传来动静,来势汹汹,从屋内往小院望去,领头的就有三个,更别说丫鬟。中间那个,应该就是嫡福晋富察氏,也就是未来的孝贤纯皇后——乾隆的白月光。只见她一身杏色图案鸾纹氅衣,衬得肤色如雪,嫡福晋沉静如水、宛如莲花;明澈眼眸、端庄大气、气度芳华。陈寿椿不免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分,毕竟兼貌美清丽与正妻气质的女子并不多见。

待三位“大咖”走了进来,苏氏条件反射式的起身行礼。寿椿肯定是还没有习惯这些礼法的,但也紧紧学着苏氏的动作,倒也学的有模有样。

嫡福晋点了点头,随口免了礼后就上前坐在了八仙桌旁,另一位女子坐在了桌的左侧,寿椿判断这位应该就是侧福晋辉发那拉氏,未来的继后——乾隆的弃妇。一想到她未来的遭遇,寿椿内心难免唏嘘。

而另一位趾高气扬,东张西望的,想来就是高格格了。既然姓高,那想来在不久的未来便会晋为侧福晋,待到乾隆登基更是一跃成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侧福晋坐下后,忙道:“傅偲(cāi)!怎能急着先免?陈氏侍寝第二日就迟迟不来请安,即便不罚,也得先问清楚为什么!”

嫡福晋富察傅偲(cāi)听了,笑着说:“讷嫣啊,你性子也是忒急,这不就准备问了?嘿嘿。”

侧福晋辉发那拉·讷嫣一脸无奈,但叹气略显宠溺,遂顿了顿,转而盯着陈寿椿,接着问道:“说吧,顺便……青鸾,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冷不丁cue到苏格格——苏青鸾,难免有些慌了。而陈寿椿,所幸预判到位,没有急着起来,若是傻乎乎先起了,又是把柄加一。陈寿椿沉住气说:“回福晋,侧福晋。妾身迟到,并不抵赖,甘愿领罚,但……确实事出有因。”

富察傅偲问道:“何事?你说就是了。”

陈寿椿正准备说,一旁的格格高氏——高忱(chén)儿突然打断,咿咿呀呀起来:“那暖炕案上的是什么!?”说着立马让自己的丫鬟上去把酒壶拿过来。

高忱儿接过酒壶,立马指着人陈寿椿道:“陈寿椿!证据确凿,用迷情酒魅惑竹君,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福晋,要我说,这种人就应该立马赶出去,一刻也不能姑息!”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错愕,但陈寿椿倒是一阵腹诽——就这?就这段位还想宅斗?果然刚刚东张西望是想找这壶酝情芳吧?在我们公司没几天就被辞退了吧……

不过,意外的是,先发话的是侧福晋讷嫣:“高格格!你这般高声大喊,哪里有点宝亲王府的侍妾的样子?而且……福晋还没说话,你就先发号施令了?你眼里还有福晋,还有我这个侧福晋吗?”

高氏听完立马闭上了嘴。苏青鸾见状,忙道:“福晋,侧福晋,妾身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可否允许妾身先问问高格格?”

“蹊跷?谈何蹊跷?”讷嫣听后冷笑,并从高格格那里接过酒壶,闻了闻,且确认那是酝情芳后,更是义正言辞道,“东西都在这儿了!还有何好抵赖!?”

富察傅偲倒不急,伸手触了触讷嫣,打断道:“还说人家你也是性急的,青鸾性子最是软和的,你别吓她,听听也无妨呀。”

讷嫣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你问吧。”

苏青鸾对着两位福晋福了福,又转向高氏,心里回顾了一遍方才寿椿在耳边提的一些疑点后,问道:“高格格,你是怎么知道,陈格格用酝情芳一事的?”

高氏道:“暗地里行这等下作之事争宠,亏着我的丫鬟眼尖机灵,福晋和侧福晋还被蒙在鼓里呢!”

龟苓急着正欲辩解,因为她知道,就是高格格亲自送的这壶酒。但一旁的松鹤一个眼神示意,且轻轻摇头,意思是先看苏氏发挥,阻止了龟苓。

苏青鸾接着问:“是哪个丫鬟?又是在哪?几时?又是和谁对接的?”

高氏道:“自然是我的贴身丫鬟晨胭看到的,就在西边角门!酉时二刻的时候!就是龟苓那丫头!至于和谁……晨胭不识妾身更不知。”

苏青鸾接着问:“格格你当时又在哪?”

“我当然是……”高氏稍稍停顿了一下,稍稍思忖,忙道,“我自然在我房里。”

“咦?是吗?可我昨儿,去你院里,为什么不见你?”

高氏神情有些紧张,一时说不出话,这时高氏的下人晨胭忙抢白道:“苏格格可不能张口就来,冤枉我们主子啊!昨儿酉时二刻,奴婢知道您没过来!”

苏青鸾道:“晨胭你那会儿不是在西边角门那边吗?何况……我也只是问问,我也没说是酉时二刻的时候去的呀。”语气略显轻松。

苏氏这一连串的诘问,晨胭难免支吾起来,连一直低眉偶尔上瞥的陈寿椿,都注意到那高氏神情略表焦躁——毕竟鬓边都有汗珠落下。

苏青鸾接着补刀:“妾身只是这么一问,不知晨胭姑娘为何如此急切……”

此状,富察傅偲只是浅笑看着,而讷嫣已经眉头紧锁感觉有些不对。

苏青鸾转向对二位福晋道:“福晋,侧福晋……实不相瞒,陈格格晨省迟到,是有隐情。能否先听她一言?”

富察傅偲点了点头,浅笑不改,道:“你让她说就是了。”遂看向陈寿椿,示意让其起身说明情况。

陈寿椿起身道:“福晋,侧福晋,可否能让我问高格格一个问题?”

富察傅偲和讷嫣不约而同地轻点点头。

见同意,于是流畅地一转,并问那人:“可否请教高格格?你是如何认出……那壶酒是酝情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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