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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玩意?

林清勉没能反应过来,她活在沈乔楚的躯壳里,大脑里正接收着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人的记忆,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混沌的脑子并不能清晰分辨。

围在她身旁的老嬷嬷们将她从长凳上提了起来,受沈云嫣的收买,嬷嬷们下手时几乎将沈乔楚往死里打,还有几棍子打到了她的腰间, 一闷棍下去虽然不至于废了她的腿,可腰眼发麻,暂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一路拖回婚房,看着有几分熟悉的床榻,却凌乱不堪,好似上头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拖落下来一般,床铺被褥被拖了一半落地,老嬷嬷将她抬起往床榻上一放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脑海里曾经响过一声的冰冷声音再也没有声响。

趴在床榻上,林清勉眼前却不是挂满了红绸的喜床,而是一个层层列列排序整齐的巨大仓库,仓库里存储着的,无一不是她所熟悉的手术用具和常用药品。

手上还能揪得住触感丝滑的红绸,眼前却是极具现代化的仓库,两者混合在一块,让她险些不能分辨哪个才是现实。

喉间发出一声苦笑,林清勉觉得匪夷所思,这是疼得出幻觉了么?

要是幻觉就好了,那她现在就能用上里头的碘伏洗伤口,再敷上一层薄薄的云南白药,可能会很疼,但是治外伤很是好用——

美妙的幻想还未结束,手中已经握住了方才想到的两样药品,还没来得及诧异,手上的反应比脑子要快上许多,已经艰难地拧着身子转过去给自己上药。

这样拧巴的姿势不是特别顺手,林清勉也只得将碘伏浇在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臀部上,扯过红绸略擦了擦顺着身子滑落下来的液体,咬咬牙狠下心往上头撒了一大把云南白药。

刺痛感瞬间麻痹了她的整个大脑,双眼一闭一睁之间,巨大的仓库已经消失不见,入目的红绸晃得她眼疼,却也无时不刻地提醒着她——穿越到这个时代,她已经不是林清勉,而是新入王府的王妃沈乔楚。

大脑里接收的记忆已经被整理清楚,说来也是可怜,沈乔楚好歹是丞相的女儿,只是吃亏在是个庶出,被疑心极重的皇帝联手她的亲爹以眼线的身份安插在箫晚忱身边,赐婚之前,她那丞相老爹还找过她谈话,言辞之中对这位本朝唯一的异性王爷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若非沈乔楚痴心于箫晚忱,以她那高傲的性子,又如何肯嫁。

林清勉扁扁嘴,对这种戏码显然不感兴趣,还不如方才所见那个巨大的仓库来得有意思。

刚刚那两种药来得蹊跷,上过药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会子还没摸出门路来,就听得婚房大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伴随着晚风挤进房中的,还有她出嫁之前的丫鬟玲珑。

“小姐!”

“我如今是王妃了。”

活在沈乔楚躯壳里的林清勉入戏很快,听了这么一声称呼,有气无力地应和了一声,玲珑跟了这具身子许多年,又陪着一同进了着龙潭虎穴里,有些不该犯的小错,她能提醒着就提醒着吧。

玲珑扑到她床边,含泪望着她那伤痕满满的主子,“您就是太痴心,王爷分明就无心于您,您还这么……”

后半句话没忍心往下说,沈乔楚却很清楚,箫晚忱一门心思都在沈云嫣身上,哪里就能看得上她,不过是不敢抗旨罢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迎娶了她进门,恨她抢走了本该属于沈云嫣的正妃位置,又如何能给她好脸色看,毒打一顿都算是轻的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幅度地摆摆手,她可不愿再听这些糟心事,“沈云嫣怎么样了?”

玲珑虽不明白她为何在此时问起沈云嫣的事情,却也乖顺回话,“她被发现晕倒在城郊一个破庙里,方才已经让王府的人救回来了,如今被安置在东厢房,太医也来过了,说是中毒,如今还未清醒。”

中毒?

沈乔楚伸出手去,本能地想起推推自己的眼镜,却发觉如今的自己已经没了眼镜这种东西,鼻梁上空空,手指直接碰上皮肉,脑海中稍稍失落了片刻,将动作改为摸了摸鼻子,吟哦出声,“中毒啊……”

玲珑不吭声,只是瞧着她臀肉上的白色粉末,以为是王府的人打了小姐之后上的药,心里那点不满才消退了几分。

“玲珑,扶我起来,我们去看看。”沈乔楚支起身子,被药粉刺激得已经麻木了的皮肉此刻已经觉察不出痛意,只是动作起来仍显得有几分僵硬,她将手伸了出去,示意侍女扶自己起来。

玲珑忙伸手去搀,急得快要落泪,“您都伤成这样了,为何还要去看那沈云嫣!”

“医者父母心,你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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