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把她的东西放主卧的?”周诉背脊一凉,赶忙道:“夫人说,她今晚要贴身为您针灸……”“所以,睡一起,不!住一起方便点。”君父见此,对君棠月挤出一抹慈爱的笑:“棠棠你就是太善良,才让唐甜逮着你欺负,要是没有爸妈和你哥哥们护着你,你可怎么办?”他拿起桌上的u盘走过去交给君棠月,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好了,这次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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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见此,对君棠月挤出一抹慈爱的笑:“棠棠你就是太善良,才让唐甜逮着你欺负,要是没有爸妈和你哥哥们护着你,你可怎么办?”
他拿起桌上的u盘走过去交给君棠月,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好了,这次保管好,可别再被唐甜偷走了。”
君棠月接过u盘,蹙着眉梢一副替唐甜难过担忧模样:“爸,姐姐也许有什么苦衷……”
“偷就是偷!她能有什么苦衷?”
“助长她这种习性,我们君家的家风迟早被她一个人败光!”
君父威严道,眼神凌厉却难掩对唐甜的失望。
刚才唐甜竟敢顶撞自已,是该在外吃些苦头才行。
“司煊,放话出去,业内谁都不许给唐甜工作!”
他得给她点教训,逼她早点回来。
否则,外人怎么看他君家的家威?
“好。”君司煊点头,内心也赞成在帝都各行各业封杀唐甜的行为。
唐甜最近实在反叛,再不把她掰正,只会越来越德行无状。
二哥君司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内心深处却也觉得该给唐甜一些惩罚!
四哥君司瑾依旧脸色不悦,默认父亲的意思。
君棠月突然娇哼一声,好似马上摇摇欲坠。
三哥君司澈赶紧过去一把将君棠月公主抱起来,脸上怒气未消:“唐甜走就走,等她意识到外面难混,总会回来求我们的。”
“先给棠棠看伤要紧!”
君母点头,面色复杂难看:“我怎么就生了个穷酸命的女儿,将她接回家享福都享不来。”
“既然这么不乐意做君家小姐,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了!!”
君父赞同地搂住君母的肩膀安抚:“好了,棠棠最重要。”
一行人簇拥着君棠月去上药。
刚出门就见君司钰还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楼梯口,望着大门口。
君棠月娇弱地咬咬唇,眉梢轻蹙道:“五哥,你是想去找姐姐吗?”
“可惜姐姐现在正生我们的气,等我脚好了,我就立马去找她给她道歉,一定能将姐姐请回来的。”
君司钰见君棠月乖巧又柔弱,带伤还识大体为一家人考虑的模样,终究心头一软。
少年眉梢未解,嘴上不饶人道:“谁想去找她了。”
“我才不会去找她,她自已没有腿走回来吗?”
唐甜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的!
君司钰蹙眉告诉自已,然后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君棠月有心脏病,虽只是崴脚,但家庭医生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为她全身检查。
包扎好脚踝后,已经夕阳将落了。
待众人散去,她一瘸一拐去探视了林妈。
哀嚎着趴在床上的林妈关切地拉住她的手,老眼含泪:“棠棠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唐甜来君家已经分走了本该属于你的所有一半,只有赶走她,您才能得到老爷夫人和少爷们百分百的宠爱啊!”
君棠月似乎被她的言论吓到,颤抖着手捂住唇,湿漉漉的眼颤了颤:
“林妈,姐姐是我的亲人,那一半是她应得的……我没关系的,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怎么都好。”
病弱少女眼底难掩落寞。
林妈眼神一冷,埋怨出声:“棠棠小姐,你越逆来顺受,唐甜越要爬你头上去!”
好在,唐甜已经暂时被赶走了。
林妈后背缠成木乃伊,一把老骨头倒真的差点被折腾散了。
君棠月蹙眉嗔怪,佯怒道:“林妈,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林妈失望叹气,一双浑浊的瞳仁闪过一丝毒辣。
既然主人家软弱无能,那么有些腌臜事总得有人去做!
——
离开君家后,唐甜让周诉载着行李先回贺园。
而她独自来到了一处私人疗养院。
正值深秋,处处孤寒。
唐甜裹紧了衣领,绕过曲折的回廊,步伐小心翼翼地来到一间病房外。
病房内很空,除了仪器就是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只见他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贺发的映衬下似无血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男人唇色很浅,气息渐弱,阳光透过窗帷撒在他纤薄晶莹的脖颈处。
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让他更添单薄,好似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虚无。
唐甜站在门口透过透明窗户望进去,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小姑娘,你找唐谟?”
“他植物人四年了,已经很久没陌生人来看过他了,你就是唐甜吧?”
一个医生站在她身后,儒雅斯文一笑,语气温和。
唐甜转头,杏眸中透出惊讶与无措。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唐谟四年前刚送来时还有些意识,他告诉过我,他曾有过一个妹妹,一定会来看他的。”
“他等了十天,最终没熬住,沉睡到现在……”
医生的话,让唐甜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唐谟,是她养父家的大哥。
前世,她3岁走丢,被8岁的唐谟捡回家。
家里虽不富裕,但唐家一家人却把家里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已。
唐甜五岁被熊孩子攥了小麻花辫哭了,唐谟第二天就将那坏小孩剃了光头,让他绕幼儿园跑十圈。
自已却被罚跪三晚。
唐甜十岁喜欢上钢琴,十五岁的唐谟便在各种鱼龙混杂的网吧兼职打工,给人打游戏代练一点点攒钱。
在她十三岁生日时送了她一台他认知内最贵的钢琴。
他说,小甜是我们家唯一的公主,就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唐甜十五岁梦想进入清北大学学金融,唐谟便许诺等她成年给她开个金融公司。
可她16岁离开唐家,唐谟终究没能在她后来的生日,送上他想给她的礼物……
在君家她为至亲当牛做马。
可在唐家,他们也是将自已当公主宠着的。
她被接回君家后,君老夫人以膈应她曾认旁人做过父母为由,时常要求她去祠堂抄经,变相将她困在君家极少允许她出门。
久而久之,她与唐家也逐渐远了联系。
她回君家半年,总共也只再见过唐家人一次面,还是私下偷偷出去见的。???
然而,唐谟在金融行业冒头,风头正盛时,却突然出了意外,被告知会瘫痪终身,甚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养父一家走投无路来找她。
却被林妈误以为他们是来君家借钱的,狠狠将他们赶了出去,还故意骗他们等唐甜忙完再出来见他们,让他们在雨夜里淋了一宿……
唐甜想偷偷翻墙溜出去,却被君棠月发现。
少女眉梢半蹙,温柔谴责道:“姐姐,要是让爸妈知道你还跟那些乡下粗人联系,并且还想偷我们家的财产接济他们,会不会认为你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
“姐姐,你别太糊涂呀……”
唐甜皱眉,第一次反骨丛生,反手就将君棠月推进墙边的臭水沟里,恶狠狠道:“君棠月,你放尊重点,他们不是乡下粗人!”
“是养我长大的亲人!”
她冷冷盯着君棠月从来孱弱温柔的脸上因为被自已推入臭水沟而出现皲裂的痕迹。
紧接着君棠月便又盯着她,转头将额头往石头沟渠上狠狠一撞,轻笑:“姐姐,你出不去的……”
情况紧急,唐甜不愿多纠缠。
转身就要继续翻墙,却被君棠月事先就找好的保镖抓个正着。
那一晚,她被家法伺候打了三十个棍仗。
然后被君母夏琳罚跪祠堂四天四夜。
但她还是忍着最后一口气,虚弱地拿出回君家时唐父唐母给她的所有积蓄,让张姨把钱送出去。
后来她再见到唐家人,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十分抗拒嫌恶,将她视作白眼狼。
渐渐的,她便彻底与唐家断了联系。???
对唐家的愧疚让她这些年不敢去见他们,更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刚才跟张姨一起收拾行李时,她才知道,张姨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玩具,吃什么口味的街边小零食……
而她这些小习惯,只有唐家人记得。
前世在她入狱五年时光里,原来一直是唐家人在默默陪伴、心疼自已。
唐甜回神,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医生,我哥还能醒来吗?”
少女忍不住捂住心口,原来唐谟刚入院时还有意识。
所以唐家人来君家找自已,是想让她去见见唐谟最后一面。
根本不是为了借钱!
可她却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只让张姨塞去一把他们曾怕她回家受委屈,给她的安身钱。
这钱给的,仿佛在跟他们断绝两清一般。
医生摇摇头,打开门带着唐甜走进去,两人站在病床前。
医生叹息:“已经四年了,很遗憾,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
唐甜站在病床前,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终于物归原主了。”
医生打开一个暗柜,将一串钥匙和一封信交给唐甜,离开。
唐甜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联系方式和一个地址,以及一张提前写好的生日贺卡:
“祝我家小甜公主18岁生日快乐!
成人礼礼物,是ym金融有限公司。
——唐谟。”
唐甜浑身僵硬,好似有一股电流瞬间贯彻全身。
原来,在她忽略多年的角落里,一直有人将她视作珍宝,努力为她铸梦。
那么,她便更不能辜负唐谟的苦心。
不能让公司继续沉寂,更不能让唐谟永远躺在这里。
唐甜注视着病床上削瘦苍白的男人,眼神澄澈又坚定:“哥,小甜长大了。”
“这次,该小甜保护你了。”
重来一世,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守护她该守护的人。
爱她该爱的人!
离开前,唐甜将自已最新研制的还没来得及送给四哥君司谨的清神醒脑香放进抽屉。
然后去交代医生偶尔为唐谟点上,提神宁心。
她行色匆匆,根本没发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病床上的唐谟修长削弱的指轻轻动了一下……
却如幻象一般,转瞬即逝。
贺园内。
周诉刚把唐甜的行李安放进主卧,就被自家老板吓得一激灵。
“她人呢?”
贺书渊坐在轮椅上,眉目冷峭,面若罗刹,深邃贺黑的眸中隐隐不悦,周身寒焰慑人。
“谁让你把她的东西放主卧的?”
周诉背脊一凉,赶忙道:“夫人说,她今晚要贴身为您针灸……”
“所以,睡一起,不!住一起方便点。”
周诉冷汗直冒,莫名有些心慌:救命!
难道您默许我跟着夫人回家,不就是变相给人家撑腰了吗?
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贺书渊闻言,凉薄的眸微眯,半掀眼睑,薄唇抿出一丝冷笑:“扔出去!”
“谁允许她跟我睡的?”
只是男人指尖敲击轮椅扶手的动作却顿了一瞬,腿上好似还残存这少女轻触的酥麻……
啧,胆大包天的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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