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姜青轩手里拿着一本琴谱,面有愧色地走进沅芷院。方进院子,便看到梧桐树下他的嫡长女和次女正各执黑白一子对弈,而他的幼子,蹲在石桌旁一边啃着糕点一边逗弄躺在竹篮中的小白猫。秋风瑟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姜青轩手里拿着一本琴谱,面有愧色地走进沅芷院。方进院子,便看到梧桐树下他的嫡长女和次女正各执黑白一子对弈,而他的幼子,蹲在石桌旁一边啃着糕点一边逗弄躺在竹篮中的小白猫。姜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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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姜青轩手里拿着一本琴谱,面有愧色地走进沅芷院。
方进院子,便看到梧桐树下他的嫡长女和次女正各执黑白一子对弈,而他的幼子,蹲在石桌旁一边啃着糕点一边逗弄躺在竹篮中的小白猫。
姜雅兮看着棋盘,轻轻放下一白子,又对着姜宣叮嘱:“宣哥儿,不要喂绵绵桂花糕,它不能吃这些。”
姜宣把手中剩下的桂花糕一口吞到嘴里,“阿姐,我自己吃都还不够,不会喂绵绵的。”
说完姜宣舔了舔手指。
姜容皱了皱眉,嫌弃道:“宣哥儿,说了多少遍了,不许添手指。”
姜宣腾得一下站起来,紧挨着姜雅兮的腿告状,“阿姐,四姐姐凶我。”
姜雅兮伸手捏了一把姜宣软嫩的脸蛋,“你四姐姐说的对,快让刘妈妈带着你去洗手,不然就罚你不许吃桂花糕。”
姜宣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撅着小嘴转身,刚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姜青轩。
他吓得把手往后一藏,站直了身子规矩的唤道:“父亲!”
姜雅兮放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来,“父亲,你怎么过来了。”
姜容也跟着站起来,小声叫了一声父亲。
姜青轩神色复杂的看着姜雅兮,将手中的琴谱递过去,“这是昨日我与你说的琴谱。你……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姜雅兮面露欣喜的双手接过,“多谢父亲。”
姜青轩看到姜雅兮眼中的孺慕之情,他心中的愧意更浓了。
想到这孩子因生母去的早又被老太太抱去养大,跟他之间不太亲近。
这回在宫里受了委屈和惊吓,特地向他来求助。
可他却没能做到,他没能说服太后打消让她进宫的决定。
姜青轩道:“无须客气。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便直接派人告诉我。”
他顿了顿道:“我还有要事,你们玩罢。”
“父亲,请留步。”姜雅兮喊住他。
姜雅兮从石桌上拿了个黑漆食盒走过去,“父亲,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特意留了给你尝尝的。”
姜青轩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他把食盒拿了过来,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姜雅兮看着父亲的背影,笑了笑。
她知道父亲去找姑母,也不会那么轻易改变姑母的想法。
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父亲愿意去做了。
假以时日,只要父亲对她的愧疚越深,或许他会同意她的某个计划。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偷偷地进行,待到成事再公布,即便姑母知道了也无法强迫她进宫。
今生她与萧众宣便可再无交集。
她也不会再陷入噩梦之中,惶惶不安。
……
姜容姜宣在沅芷院待到午时,两人手里都拿着姜雅兮送的食盒,很是开心的回去了。
用过午膳后,姜雅兮卧在美人榻上小睡了一会。
不过很快就醒了过来。
她琢磨着要谋划的事情,睡不着。
她如今已十六了,按说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大多都定亲了或者在相看人选了。
可她因早早的被家中选定要入宫,所以也没有人会为她相看合适的人选。
不管她进不进宫总归逃不过要嫁人的。
横竖都要嫁,不如选一个能对自己好一点的良人。
她心中所筹谋的是,想趁着这段时间,相看一个合适的人选。
然后设法博得父亲怜惜,让父亲同意暗中定下亲事。
等到明年萧众宣要纳妃时,她已经快成亲了,那姑母即使想把她塞到后宫也不可能了。
那么她要紧考虑的便是人选。
首先家风要正,天子近臣或是实权世家能够在几年后能护着成为平民的姜家人不受轻贱。
若那祸事无法避免,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爵位被夺,官职被罢免,侯府被抄,成了平民。
树倒猕猴散,任谁都能踩姜家一脚。
所以她所嫁之人家世不能太低,还得真才实学被家族所看重,能够说得上话。
方能在关键时刻回护一二。
其次是性子要好,是能体贴人的,最好温柔一些,有怜悯之心,是位真君子。
要是后院能简单些便是最好不过了。
姜雅兮翻了个身,轻咬着手指有些泄气。
能达到她所想条件的公子,定也是各世家贵女争相想嫁的,又哪里能轮得上她。
这样的如意郎君谁不想要呢!
姜雅兮对外了解的甚少,也没怎么跟着侯夫人、太太们出去参加宴席。
对现下京城勋贵的那些未定亲的公子情况不是很清楚。
愁啊愁,她现在从哪里去找那么合适的人选呢!
姜雅兮在榻上翻来覆去。
……
过了两天,承恩侯夫人派人送了些新鲜的螃蟹去沅芷院,还让丫鬟向姜雅兮问个话,说是明日她会领着姜宜去千霜寺上香,问姜雅兮要不要一道前往。
姜雅兮正想着怎么出去探探消息,大伯母这边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她让丫鬟带着话回去,说她也想去寺庙祈福,便打搅大伯母了。
姜雅兮静下来回想了一下,这个时候,不就是大伯母给宜姐姐相看对象吗?
把她一块叫上,这样便不会显得那么刻意了。
若是宜姐姐与那人相看对眼,便两相欢喜。
没看上,也就当姐妹二人一道来祈福上香。
她也正好想从宜姐姐和大伯母那儿侧面探听一下,如今京城里还有哪些未定亲的公子,能稍微符合她所想的要求。
前世她此时正因在宫里损了名节,这会还躲在屋子里暗自伤心,根本不敢出门。
估计那会大伯母也不会让人来问她。
姜雅兮让夏若去一趟汀兰院,跟太太说一声,她明儿和大伯母宜姐姐一道要去千霜寺。
……
承恩侯夫人陈氏正在帮姜宜挑选明日要戴的簪子。
正拿起一只碧玺挂珠长簪,姜宜推拒道:“母亲,这个略老气。”
陈氏摇了摇放下,又拿了一只碧玉七宝玲珑簪,“这个倒看着活泼点。”
姜宜还是不太满意。
姜宜忍不住抱怨道:“母亲,为何我去相看的只能是户部侍郎的嫡次子,而姜雅兮却能入宫伺候皇上。姑母未免也太偏心了,我才是承恩侯府的嫡女啊。”明明是她父亲袭爵位,凭什么姑母就那么看重姜雅兮。
陈氏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当初太后娘娘派人过来教导你们俩,是谁先喊疼喊累撑不住的?你也不看看人家姜雅兮多耐得住苦,寒冬酷暑都不落下练习。你呢?琴棋书画哪样能比得过她?就连那学习跳舞,不过是给你压压腿,下下腰,你便疼得哭爹喊娘,嚷着不练了不练了。”
姜宜被陈氏数落的如同鹌鹑一般,缩了缩脖子,嘟着嘴道:“那羞死人的舞,哪个规矩人家的姑娘会学啊。”
陈氏气急:“你本事去太后娘娘面前嚷嚷。你以为进宫是伺候皇上是好事?你这不关风的嘴,什么情绪都露在面上的性子,就算让你进宫了,你能在那群人精里能活多久?”
“再这么使性子,我便跟户部侍郎夫人去封信,便说你得了风寒,相看一事便算了。”
姜宜见陈氏要拂袖而去,她又上前拉住陈氏,“我、我不说便是了。母亲,都定好了日子,哪能说改就改。再说姜雅兮不是也要一道去上香吗?改来改去多麻烦!”
陈氏见她就嘴硬,冷言道:“簪子还挑不挑?不挑我便让人都撤下了。”
姜宜抿了抿唇,随意指了一根簪子。
……
翌日,姜氏为姜雅兮备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里面铺着柔软的白色毯子,放着舒适的软枕,茶具、棋盘都一一应全。
马车慢悠悠地朝千霜寺出发。
姜雅兮手里翻着一本闲书,一旁的秋玉为她斟上一杯热腾腾的茶。
清新的茶香溢满车厢。
车窗外有暖阳照进来,姜雅兮闭着眼睛,心想若是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这日子该多惬意呀!
姜雅兮睡得迷迷糊糊时,马车停了下来。
秋玉低声唤道:“姑娘,千霜寺到了。”
姜雅兮揉了揉眼睛,正迷瞪着,露出半睡半醒的娇态。
秋玉扶着姜雅兮下了马车。
姜雅兮穿了一身穿绣金莲锦裙,身姿窈窕,行走间娉娉袅袅,肌肤胜雪,两颊因刚刚睡醒泛着淡淡地红晕,一眼看去,无端地让人心跳脸红。
姜宜走过去不由问道:“棠棠,你的胭脂是哪家香粉店买的?”
姜雅兮摸了摸脸,有些不明所以,“宜姐姐,我没有抹胭脂啊。”
姜宜又朝她发髻上一看,只简单地戴了个玉簪珠花。
姜宜低哼一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承恩侯夫人看着那对姐妹失笑道:“我们该去正殿了,别误了吉时。”
几人跟着小沙弥行至庙的大殿,一进去发现里面有几位贵夫人贵女比她们来的要更早,在她们当中还有一位身穿青衫的年轻俊秀男子。
承恩侯夫人先是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
不是户部侍郎夫人和她的儿子,而是沈阁老家中的亲眷。
两家人并不熟悉,客气的相互见了礼一番,寒暄了几句,便各做各的。
站在沈家家眷之中的沈窈薇,一眼便看到了姝色无双的姜雅兮。
她悄声对身边的男子道:“三哥哥,那位便是在万寿节宴席上,一曲惊人的姜姑娘。你朝思暮想的那把绿绮就在这姜姑娘手里呢!”
男子皱了皱眉,轻斥道:“阿薇,不可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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