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爷，暗卫传信说，公子去了趟市集，在药铺买了许多东西，随后又向路边小摊贩盘下了一堆石头，现在又跑去城东打铁街，呆在铁铺里不走了。”

舍内，李伯正向嬴政汇报秦凡的行踪。

中年人闻言点头道：“朕知道了。”

他昨晚并没有睡好，而是一直在想儿子的事情。

长子扶苏、公子高、将闾。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为世人所知有继承皇位资格的的三位皇子，除了李伯，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秦始皇嬴政还有秦凡这个流落凡间的儿子。

“咳咳！”

嬴政剧烈咳嗽了一声，身侧的李伯立马上前替他拍背。

嬴政抬了下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正躺着一枚褐色的丹药。

他将那枚丹药捻在手中，却没有吞下，李伯会意，连去倒了杯水来。

秦始皇求仙，望长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这其中的苦涩，只有他本人知道。

秦国有多强？只要他在位一天，便无人敢僭越。

可人是会老的。

如果上天可以再借他500年......

不。

哪怕能再保持年轻20年，也足够了，起码那时候，他的几个儿子已经羽翼颇丰，他也可以安心退位。

如果他在这段时间内死去，那么秦朝解体，甚至落入他姓手中，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对秦凡抱有很大的期望。

虽然等来的一直是失望。

然而就在昨天，他重新将这份期望拾起。

啪！

刚端了杯水回来的李伯，恰好看见嬴政将手中那丹丸捏成碎块，不由大惊。

“陛下......”

“从今日起，这些丹药朕都不吃了，李伯，传朕命令，出派虎面军，抓捕那群术士到城外石林，就地活埋。”嬴政面色冷漠，眸光扫过李伯面颊。

李伯本想说什么，可在触及那眼神后硬生生吞下言语，颤声领命：“老奴这就去办。”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起了昨天秦凡所言，秦凡说，正是因为他寻求长生，服用丹药，才会落得一身疾病。

见李伯离去，刚刚做下决定的嬴政只觉得心情忽然好了许多，暗叹一声：

“或许朕真的错了，逆天改命，本就不可为之。”

......

“砰！”

午后，一声爆响打破了秦府的宁静。

秦府上下，所有人都听到了，连放下手中的事情往竹苑方向赶去，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痛快，痛快！”

竹苑里，秦凡秦凡一脸舒爽，一旁的碧痕双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仿佛惊弓之鸟。

秦凡看着手中的黑铁火枪，感觉掌心还有些发麻。

火枪的后坐力极大，虽然射程只有一百米左右，但是威力巨大，足有碗口粗的竹身直接被打断，横卧在地。

只要再稍作改良，降低后坐力，修复下弹道和射程，就能成为一件恐怖的杀器！

即使不改良，放在当今世界，也是最恐怖的武器了！

或许这这火枪的射程比不上弓弩，但是其附带的燃烧和爆裂，威力之巨只要命中敌人即可致命。

唰唰唰！

一道道人影从竹苑四周现身，他们身穿黑色皮甲，腰间别着配剑，向着秦凡大步靠近，看起来紧张万分。

这倒是吓了秦凡一大跳。

什么情况，难道是刺客？

“你们是什么人？”秦凡大喝一声。

在他的记忆里，秦府上下并没有这么些人。

“都退下吧。”

这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音传来。

嬴政在李伯以及几名同样穿着黑色皮甲的剑客簇拥着走来。

“是，老爷！”

足有二三十名黑色皮甲剑客恭道，虽然几个翻身，消失在竹苑四周，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爹！你来了。”

秦凡惊讶地迎了上去。

“这些人是？”秦凡看了下站在嬴政身后的黑甲剑客。

嬴政微笑道：“他们都是咱府上的护卫军，凡儿平时没看到也正常，只有在突发状况时，他们才会现身。”

秦凡暗暗咂舌，看来自己家的实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啊，竟然还有不少私卫，而且明显还是训练有素的那种！

秦朝政令极为严苛，秦始皇是绝不允许贵族或者地方官员建立私兵的，可自己这老爹只是一介商人，竟然敢创建自己的护卫军！

“爹，您老实跟儿子说，是不是早就有造反的想法了？”秦凡挤了挤眼睛，问道。

“公子，您......”

李伯心头一跳，秦凡怎么敢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闭嘴。”

嬴政打断了李伯，嘴角勾勒出笑意：“你爹我当然是有准备的，而且准备了许久了，只不过一直觉得时机未到，可昨日凡儿说秦始皇两年内必死，爹也就不想再装了。”

一旁的李伯每听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话中信息量之大令他身心巨震，但最荒唐的是，这些话竟是从始皇嘴中说出来的。

“爹，您说这么直白真的合适吗？”秦凡无奈的看了眼李伯和一旁已经吓的有些神志不清的碧痕。

“爹既然敢说，便不怕他人听到。”

嬴政神秘一笑，“凡儿，你准备给爹的惊喜呢？”

“这不是正想通知您嘛！”秦凡笑道：“李伯，烦请您带碧痕去休息。”

“是，公子。”

李伯颤声道。

很快啊，竹苑就剩下秦凡父子俩。

“爹，此物就是儿子给您的惊喜了。”秦凡将火枪递给他，随口便胡诌起来：“孩儿这些年并没有荒废时间，而是一直在筹划制作此物，直到近日才终是鼓捣出来，相信爹爹会大开眼界的。”

“哦？此为何物？方才的动静莫非就是它传出的？”嬴政将火枪握在手中，只觉得此物很重，和一杆长枪的重量差不多。

“我父英明！儿子替您演示一遍，您就知道了。”

秦凡见便宜老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连忙吓的闪到一旁，从他手中接过火枪。

“爹，下次千万不要将火枪对准自己人，很危险的！”秦凡汗道，还好刚刚没有装填多余的铁弹。

他所获得的的火枪术可不是历史上最早出现的那种简易火枪，而是可以装弹，利用火药击发的真正手枪。

“只要大规模拥有此物，那么无论是谁，都有逐鹿王座的资格。”

秦凡抚摸着枪身，装填进三枚铁弹，单手端起火枪，瞄准向竹苑中央的假山。

“砰！”“砰！”“砰！”

连续三枪开出，每枪间隔1.8秒左右，无法做到连发，巨大的枪响令人耳膜隐隐生疼。

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把嬴政都吓了一跳。

幸亏他见过不少大世面，才堪堪稳住心神。

“爹，走，咱去看看这火枪的威力！”

秦凡拉起嬴政的手往假山小跑去。

“哈哈，虽然精准度比较差，但是还有改进的空间，威力还是不错的，爹，你看看，爹？”

秦凡看着呆愣中的便宜老爹，提醒道。

嬴政看到假山上的痕迹，内心震撼不已。

这玩意儿的威力如此之大？

少许，嬴政双眼重新恢复光泽：“好！好！好！”

紧接着，他询问道：“凡儿说，此物名火枪？”

“没错，我这火枪，射程最远100米，50米内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虽然比射程比不上弓弩，但是威力却是比弓弩强太多。”

“火枪最理想的使用方法是搭配骑兵，小规模的火枪骑兵团，在一场战役中可以取得奇效。”

“配备多个火枪骑兵团，那么，将战无不胜！”

“假设秦始皇统一六国时，若是拥有这火枪，那么伤亡数至少可以减少一半甚至更多！”

秦凡胸有成竹道。

嬴政脑海中已经有那个画面了，就是自己的军队全部配备了火枪，战争开始，己方只需要守在原地等待敌人靠近，然后开枪，然后就是对手一排一排倒下的场景。

“凡儿，你简直是天才啊！”

嬴政一把抱住了秦凡，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