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我不该因这样一句话难受,却生出一股不知何起的恐慌。犹如这件事真会发生。我想起昨日皇后说的话,原来这伤与陛下有关系。但我不知为何,并没有昨日里那般难受,不把他的愧疚放在心上,早已忘怀。我宽慰他道:「我不记得被烧时候的感觉了,但后来养伤的时候又疼又痒,我屡次怀疑腿里生蛆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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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昨日皇后说的话,原来这伤与陛下有关系。
但我不知为何,并没有昨日里那般难受,不把他的愧疚放在心上,早已忘怀。
我宽慰他道:「我不记得被烧时候的感觉了,但后来养伤的时候又疼又痒,我屡次怀疑腿里生蛆了,不然这么这么痛,不过早就过去了,不过是丑了些罢了。」
我很理解他:「这也与你无关,皇后是你的心上人,你救她,乃是人之常情。要是是我阿郎在,他肯定也是先救我的。」
要是我阿郎在,不管旁的人是公主还是世家女,我阿郎肯定是救我的。
我信誓旦旦。
不知道陛下昨夜里落下什么病根,竟然瞬时间脸色煞白,不能言语。
他捂住唇咳嗽,竟然又呕出了血。
陛下低声询问:「赵宛,若你阿郎惹你生气,你要怎样才能原谅他?」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问道:「什么程度的气?」
刘梁垂眼,长睫在面颊上落下两弧阴影。
他说:「让你觉得,负了你的程度。」
从上午刘梁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就不理他了,自己生了一肚子的气。
什么破嘴巴,说我阿郎负我。
按理来说,我不该因这样一句话难受,却生出一股不知何起的恐慌。
犹如这件事真会发生。
我住的地方并非我原本的那个小宫殿,乃是刘梁的寝宫,里外都在陛下亲信金吾卫的掌控之下。
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陛下伏在案桌前看卷宗。我按下心中不安,犹疑地叫了他一声:「陛下,你知道,我阿郎在哪吗?」
陛下回身,灯火噼啪跳跃,一双凤眼如墨般安静地看着我。
他说:「不知道。」
我垂下眼,继续问:「我阿郎,是死了吗?」
「没有。」
我掐着的手突然一松,提着的心落下来,抿着唇说:「那就好。」
陛下问:「有什么好?」
我抬起头,很认真地盯着他道:「乱世坎坷,人命草芥。不知道多少人早上好好的,晚上就没了。就算我和阿郎没在一起,知道他活着,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难为情,尤其是我还是陛下的贵人,踌躇道:「你应当不介怀,我心里有阿郎吧?」
刘梁看着我,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
最后他只是摇摇头,别过眼去:
「我之前与你阿郎见过一面。宛娘,你阿郎,要我照顾好你。」
我放下心来。
我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不重要,只要我知道,阿郎在记挂我,会来找我。
那我就好好活下去。
过了一会,我都要睡着了,听见刘梁声音低哑:「赵宛,在你心里,你阿郎就这样好吗?」
我想也不想就回答:「我阿郎,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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