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滴答,睡前侍女替我搽药。刘梁刚在荫县起义时,我陪他吃过很多苦,落下了很多病根。晚上我吃的有些多,困意浓倦。春雨滴答,睡前侍女替我搽药。刘梁刚在荫县起义时,我陪他吃过很多苦,落下了很多病根。晚上我吃的有些多,困意浓倦。侍女便放下帷帐,轻轻地开口:「贵人,你忘了也好。」我身边的侍女只有一个,名为阿若。她知晓我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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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滴答,睡前侍女替我搽药。刘梁刚在荫县起义时,我陪他吃过很多苦,落下了很多病根。
晚上我吃的有些多,困意浓倦。
侍女便放下帷帐,轻轻地开口:「贵人,你忘了也好。」
我身边的侍女只有一个,名为阿若。她知晓我每日都在遗忘的事情。我不再恨刘梁,我不再以泪洗面。
我不知道自己曾受过的那些苦楚与屈辱,曾被罚跪、曾被丢弃、曾被许诺。
我只记得云奴。
我安静地睡着了。梦里回到了荫县的小院子里,繁树沙沙地响。
我气冲冲地推开门,石桌旁看书的白衣青年凤眼微挑,转过头来。我本意撒娇,却意外哭出声:「阿郎,我受了好大的委屈!」
他把我揽入怀中,耐心地哄着小娘子,一下下给我顺气:「宛娘,谁欺负了你?我去杀了他。」
语气温柔,却透着冷意,并非作伪。
我很好哄,很快就收住。抬头欢喜地看着他,却发觉,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阿郎的面容。
我在梦中酣眠,外头的春雨却越下越大,不时还有雷声乍惊。
有轻微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帷帐被轻轻掀起一角。
我以为在梦中,翻了个身,烦闷道:「阿郎,下了好大的雨!」
很久没得到回应,才睁开眼睛看,陛下正挑着帐子细细看我的睡颜,他在外征战三月,现在才回,冷淡的脸上有些怔然。
像很久没见过我这样娇憨天真的模样,近乎不敢惊动。
我皱起眉头,往后退,脱口问道:「我阿郎呢?」
陛下抿了抿唇:「我就是你阿郎。」
我恼怒地反驳他:「你骗人。」
刘梁看了我很久,从眉眼看到嘴唇,捏着帷帐的手细微颤抖,很久他才问:「我哪里骗人?」
「我知道你是皇帝,我是你的贵人,不是皇后。」我得意道,「但我的阿郎才舍不得我做妾呢。你不可能是我的阿郎。」
阿郎说了,若他能重返故乡,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来迎我。
春夜里雷电闪过,照亮年轻帝王的眉眼。
煞白如同金纸。
他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恨他,不怨他,我只记得他最美好的样子。
但我已经忘记刘梁就是云奴。我彻底忘记了陛下。
他一辈子都得不到我的谅解。
我安静地看着他,问:「你现在还说你是我阿郎吗?」
刘梁的唇边慢慢流下暗色的液体,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轻声否认:「我不是你的阿郎。」
他不配是。
窗外春雨酥大,淋不着里头分毫。可这位陛下却像是刚从雨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颤抖,狼狈无比。
他放下帷幔,转身向外走去,却听见好大一声咚隆声。
我忙探出头去看,刘梁已经失力地摔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他呕血不止,却在唤着什么。
声音很低,很嘶哑,但我听见了。
刘梁在哭,他喊:
「宛娘。别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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