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每次都和清清姐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不稳。但即便是这样,醉到左倒右歪的清清姐,每次都不忘要姚坤带几道招牌菜回去。她脸上红酡酡一片,大着舌头说:「带回去给小绒花吃。」我忙着扶住同样醉到七荤八素的皇兄,不解问:「清姐姐养了小猫吗?」皇兄每次都和清清姐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不稳。但即便是这样,醉到左倒右歪的清清姐,每次都不忘要姚坤带几道招牌菜回去。她脸上红酡酡一片,大着舌头说:「带回去给小绒花吃。」我忙着扶住同样醉到七荤八素的皇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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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每次都和清清姐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不稳。
但即便是这样,醉到左倒右歪的清清姐,每次都不忘要姚坤带几道招牌菜回去。
她脸上红酡酡一片,大着舌头说:
「带回去给小绒花吃。」
我忙着扶住同样醉到七荤八素的皇兄,不解问:
「清姐姐养了小猫吗?」
她凑到我身边,眼睛都要笑弯了,骄傲地说:
「不是呀,小绒花啊,是我的妹妹呢。」
我记得我那时吃了一惊。
「竟从不知清姐姐有妹妹,下次清姐姐可要叫小绒花一起来玩呀。」
她拍着胸脯满口答应,眼睛里盛满了盈盈笑意。
「小绒花胆子太小了,回头我好好劝她,一定带她来。」
皇兄每次都醉到扶不起来。
但他不许姚坤喝酒,也不许我喝酒。
我和姚坤,被迫成为酒宴上最清醒的两个人。
因为他要姚坤安全地送清清姐回府,再溜出来把我和皇兄安全送回宫。
而在姚坤将皇兄送回养心殿后,我要赶忙安排王德胜,给醉得站不起来的皇兄沐浴,好洗去一身酒气,再喂上好大一碗醒酒汤,争分夺秒地让他睡一两个时辰。
那半年里,常有几日,他是眼下带着黑眼圈上朝的。
丹橘替我拢上斗篷上的帽兜,我将手缩在衣袖里取暖,抬头看了看四下巍巍红色宫墙,心下默然。
那样明媚灿烂,生动肆意的姚清清,终有一日,变成了姜国皇宫里最安静的皇后,最后在冷宫滔天火光里,只化作一抔尘土。
夜幕低垂,隐约可以看到尖尖的冰锥子悬在窗檐上,有冷风一下一下打着窗户,守夜的宫人似是困乏了,将自己锁缩在宫衣里,头歪在内殿门上,居然睡熟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不过没关系,我一直这样畏冷,一年四季,对我而言,都是寒冬。
刚要卸下叮叮当当的簪环珠翠,就听见王德胜的声音焦急地在外面响起,划破了一室寂静。
「奴才王德胜,求见长公主!」
我微微蹙眉,这样晚了,莫非是皇兄有什么要紧事,要王德胜传话吗?
我摆摆手示意让他进来。
王德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的,他浑身战战,这样冷的天,脸上却浸出细密的汗珠,才刚见到我,便是一个大礼跪下。
「奴才惶恐,不知皇上可曾在长公主处?」
我心下一紧。
「不曾来过。」
王德胜立刻面若死灰,几乎要摇摇欲坠。
「皇上不见了!奴才夜里去给皇上殿里加炭火,却发现床上不见皇上,四处寻找,也未见踪影……」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陡然抓得老高,抓过斗篷往身上一罩,接过丹橘手里的宫灯,便要急匆匆地往外冲。
丹橘和王德胜在身后赶忙三步并两步追上我,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我步履匆匆,走出殿门时吵醒了昏昏欲睡的守夜宫人。
丹橘急得搀住我,责怪我不多穿几件衣服。
自清清姐入宫后,皇兄再也没有夜半偷溜出宫过,再也没有做过这样荒唐的事,朝堂政务繁忙,北方边境屡屡来犯,都已让他焦头烂额。
我稳稳心神,突然提起裙裾,抓起丹橘的手,飞一样地跑。
或许,我知道皇兄在哪了。
皇陵。
不敢有半刻停歇,冷风吹落我的兜帽,割着我的耳朵,我浑然感觉不到。
只是拼命地奔跑。
终于,我急刹车一样停在皇陵前,气喘吁吁地看到眼前一幕。
皇兄只身一人,身披玄色广陵衣,整个人像融入浓稠的夜色一样。
他伏在妃陵一块小小的碑前,肩膀轻轻颤抖着,有压制的低泣声传来。
我示意王德胜和丹橘不必跟来,拢紧了身上的斗篷,提着手里那盏宫灯,只身走向皇兄身处的漆黑夜色。
我走近他,用宫灯照了照那块简陋的小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姜昭之妻——姚清清墓。
他见我来,有些意外,但转瞬便平息下来,只是抚着石碑,有些怔神地问我:
「皎皎你说,当初我要清清入宫陪我,是不是错了?」
我看着他,他整个人竟带着些支离破碎感,像急需被人粘补好的珍贵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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