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一栋出租楼下。

上了二楼，左拐第一间就是乔初月的出租房。

房间陈设简单，却也一应俱全。

高二要上晚自习，时间非常紧。

薛瑶洗好衣服，随便煮了点东西吃，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她锁好门，楼上隐隐传来说话声。

“六班的那个周健真的有毛病啊。”

“就是，拽得跟什么似的。”

“阿廷，今晚一起？”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薛瑶背着书包就走，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应道：“嗯。”

薛瑶脚步不停，自顾自的走下楼梯。

察觉到那些人走在她身后，她特意往侧边靠了靠。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三两两的人勾肩搭背。

薛瑶走在前面，忽然有些不自在。

“喂，前面的丑八怪走快点，挡着道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余的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薛瑶脚步一顿，在楼梯间的角落站定。

她扯了扯书包肩带，眼睛看着鞋面，默默地等待他们走过。

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人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抽烟。

缭绕的烟雾里，他的眼漆黑如墨。

是他。

薛瑶只看了一眼，立刻别过脸，若无其事地看墙壁。

走出了很远。

“阿廷，我问你话呢。”俞岚走在旁边，提醒道。

陈彦廷任由他搂着，“嗯”一声：“你刚刚问什么？”

“(#‵′)靠，你刚刚没在听啊。”俞岚有点暴躁。

后面有人坏笑道：“刚刚陈哥在看妹子呢。”

“切。”俞岚立刻出声，转而又问陈彦廷，“我之前问你晚上去哪玩。”

陈彦廷心不在焉地回道：“随便，你安排。”

“别啊，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俞岚笑了声。

陈彦廷瞟他一眼，低头安静地抽烟。

“诶，阿廷你刚刚看谁呢？”半晌，俞岚还是忍不住八卦道。

陈彦廷沉默一瞬：“没什么。”

一进教室，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围绕在周身。

薛瑶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把书本一一拿出来堆到课桌上。

前排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埋头奋笔疾书。

后排空了一大片，只有薛瑶乖乖坐在位置上。

离第一节晚自习还有五分钟，班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周健一甩校服外套，懒洋洋地跌在座位上。

他的头发还没干，应该是刚洗完澡。

薛瑶不动声色地低头写字。

“喂，傻子。”桌面一敲。

薛瑶抬头。

周健看着她。

谁知他凶巴巴地瞪大眼睛：“看我干什么？”

“？”薛瑶：“我没看你啊。”

“明明就看了，从我进门就在看。”他说的有理有据。

薛瑶：……

拜托，她那是随便瞟了一眼好吧。

她放下笔：“我不想看你，只是你刚好在我眼前晃而已。”

她吐字清晰，声音不大，但周围人都听到了。

吵闹的教室有片刻的安静。

“周健，你理她干嘛啊，她都傻的。”后排的一个短发女生高声叫道，引来其他人附和的大笑。

薛瑶记得她，就是昨天骂她傻逼的女生。

周健啧一声，歪着头，从上到下地打量她。

薛瑶翻开一本书，低头继续抄，假装不知道。

“喂，你哑巴啦？”那个短发女生不依不饶，隔着几个位置冲薛瑶喊，“被骂不还嘴的？”

前排的班长转过身：“高奕妃，你怎么老针对人家乔初月啊？”

高奕妃伸出一条腿占着过道，漫不经心地转笔：“看她不顺眼呗。”

教室里吵吵嚷嚷，高奕妃的话很快淹没在嬉笑声里。

薛瑶面无表情地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