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没心思再想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

只见我的枕边放了个檀木匣子，我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枚玉佩，上面刻了一个「澈」字。

我知道，这是李澈的随身玉佩，想必是愧疚，这次竟然把这个都送我了。

我转手把它丢进了首饰匣里，每次事后李澈都会给我送上一些小玩意，就像是奖赏给他的宠物一般。

可是，我不是他的宠物呀。

看着那首饰匣里的那些小玩意，我越来越烦躁，一把想把它们都摔碎，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

春风浮动，桃花层层密密。

陆怀音站在桃树下，似是明月清风，不付出尘。

她出现在东宫我并不觉得奇怪，她似在唤我。

「悦儿，醒了呀，我还以为你会睡懒觉呢。」她走到我面前。

我自觉我好像和她并不熟，听她这么唤我，我莫名打了个冷颤。

「阿澈刚刚才去上朝。」她的语气很温和，楚楚动人。

可是我好像还是不太喜欢她。

我点头应了一声。

其实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出现在东宫，可是想想还是别问了，我不想自取其辱。

「妹妹，其实我知道宫宴那次是你同殿下在假山旁。」

我惊讶了一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我知妹妹同殿下亦是情深，待我入了东宫，我们二人一同侍奉殿下，以后便是姐妹了。」

原来就算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亦不会有什么改变，我竟然天真的以为能改变什么。

「是他同你讲的？」我讪笑的问她。

「这东宫你最是熟悉，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

李澈，你真是贪心，两个都想要。

可是，我不行呀。

贪心的人什么都得不到。

强极不辱，情深不寿，最后只会两看生厌。

「放心吧，我不会同你抢的。」

我转头，笑盈盈的看着陆怀音。

10.

当天，我就去颐和宫请辞欲回丞相府。

我被请进颐和宫的时候，恰巧李澈也在，他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皇后烦闷的问了我句：「何事？」

我匍匐扣首，郑重说道：「臣女母亲病重，需回家侍奉母亲，请辞太子伴读一职。望娘娘恩准。」

母亲，自然是我那位头衔上的嫡母。

「闭嘴！」李澈似是猜到我要说些什么，想要阻止我。

可是已经晚了，皇后早就想把我逐出东宫了，陆怀音是她的亲侄女，她巴不得我早点离开，当即就批准了。

出了颐和宫，李澈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额角浮现了青筋:「颜悦，别想着逃。」

「怎么？打个笼子把我困起来？」我撇着一抹笑看他。

「也不是不可以，你逃到宫外，我还是有办法困着你。

「你是我的。」他挑眉看我。

「殿下，别太高估了自己。」我提气回他。

「为什么就我不行？

「难道这么多年，除了利用和筹算，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真心？

皇宫中最不值钱的就是真心。

男人的情爱宛如水中月，镜中花，虚无缥缈。

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要的是我的一副身子，我要的是他手中能让丞相府挥之一去的证据。

就算曾经真的有过，也早就不知道何时消失殆尽。

我冷笑一声：「从未。」

「可是我有！

「我爱你，囡囡！」

我心一抖，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我。

以前，就算是动情的时候，他也从未说过。

可是他的爱好多，他爱我，也爱陆怀音，其中对我的爱又占多少呢？

我想不出。

我太了解他了，上一秒还捧我在手心，下一秒就拉我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