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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既要又要的,那小娘子是个蠢笨无知的,整日战战兢兢,竟还真投了点感情进去,怎么?不过是洒了几滴泪,花小将.军反倒怜香惜玉,也陷了进去。”

齐尚珽敛了笑意,神情淡漠。

花翎一时恍惚,他自然是怒齐尚珽当日里对她撒手不管,可自己亦是无他不相上下,又有何立场指责。

他闭了闭眸,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再睁眼,那双黑眸又恢复成一片平静。

“是真是假我自有评判,但她既在我花家,就尚且轮不到外人从中作梗。”

“我还以为花小将.军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齐尚珽挑眉。

“将.军不必生气,当日虽牵扯了她,但料想不会害了她性命。这小娘子虽有些情义却也是个胆小怕死的,她往日是个流民出身,想来如今是一起跟着往西跑了。”

西秦。

花翎沉思片刻。

忽而,尘土微微颤动,几人下意识凝神静气听到。

齐尚珽唇角微扬,“将.军快些走吧,狗可是要追来了。”

说完便进了马车,马夫扬鞭,车轮碾着地缓缓而起。

花翎偏了偏身,目光看向前方疾驰而来的人马,蹬了蹬马肚,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

“阿嚏!”

入秋后,空气中已夹杂着丝丝缕缕寒意。

廿婉蜷着身子,缩在破庙一隅,双眸紧闭,脑子却是清醒,在一边听着其他人说话。

听闻当日郑刿王位还没坐热,就被花翎被拉了下来。

郑刿残暴本就不得人心,反倒便宜了凭空冒出来的郑桓王,一力拥护其上位。

平乱之后,不少人又中途转道回郑国,只余那些本就身世飘零四海为家的人继续前行。

“要我说,这最倒霉的还是花家。死的死,走的走,那花汜娆大喜之日平白受了这一遭,也不知往后该如何?”

“那小娘子还活着?”

“这谁人知道,要我说,活着还不如死了!那花翎当日举兵而来,事后都没找到人,眼下被郑国赶走,花家一落千丈,那小娘子孤身一人,身娇体弱的,不知受怎样的磋磨,就是活也活不长。”

“唉!”有人轻叹。

乱世当中本就难活,更何况一个无君无父的小娘子,一时颇有感同身受。

“那她郎君呢?那齐郎君在郑国可是颇受尊崇,菩萨心肠一般的人物,当***们离得最近,花汜娆又是他才娶进门夫人,他怎会不看顾呢?”

“什么夫人?连礼都未成!”有人不屑,“你难道不知这两家婚事全是女方那边强为?”

一时沉默,同在一处有人困惑,幽幽问道,

“话说这齐郎君,到底是何人物?”

角落里,一直阖眸似睡着的人,在有意涂抹的脏污掩饰下,微翘的眼睫轻颤。

*

“主人,那花翎往南去了。”

召白往后看了一眼,禀道。

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花翎既是如此在意廿娘子,缘何不去找她呢?”

“以他如今境况,远离廿娘子反倒是保护她了。”

召白想到方才追来的人马,心中了悟。

想起那胆小如鼠战战兢兢的廿婉,有些匪夷所思,“这廿娘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笼络住了花翎。幸亏主人当初迟迟未让她入局,否则只怕要坏事。”

年纪轻轻的小少年,声音稚气,说出话却老道狠厉。

“原以为是步废棋,如今来看,这棋面反倒是更有些意思了。”

马车中,那人捏着一枚黑子,轻轻放在一处,本是旗鼓相当的局面陡然间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召白望了一眼,低首噤言,悄然隐没在暗角。

“啪”马夫随意地甩鞭在马身上,不急不慢地走着。

偏僻无人的小道上,竟是悠然自得,丝毫不惧途中有人来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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