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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同知道想要长生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但没想到这办***如此的丧心病狂,即使像他这般在战场厮杀半生,手上无数人命的杀胚都听的脊背发凉。

“此法太过极端,本王需考虑考虑,你先下去吧。”思想斗争良久,梁同仍下不定决心,兹事体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岂能三言两语之间便做出决定。

当即便让老头先退下,待他自己考虑过后再做打算。

老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此法确是太伤天和,他是既怕梁王用,又怕梁王不用。听到梁王让他先行退下,当即如获大赦,恭敬一礼后走出了寝宫。

老头走后梁同侧躺在床榻之上,心中不断衡量此事的利弊。首先这老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献出此法绝对是居心不良,想到这梁同突然想起地球上的一个影视片段,铁面生鸠占鹊巢的故事,与此时此刻何其相像。

那老头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可若真是世外高人又岂会入世来投靠自己,且出口便是如此毒计,怕不是待万事俱备之时,长生他享,骂名吾背。

想到这梁同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可以长生直到再次见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年代的话,即便是背负万世之骂名也不是不可。但就怕最后整个鸡飞蛋打,不仅为他人徒作嫁衣,自己还被后人所唾弃,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可术业有专攻,自己又不懂这些奇诡之术,就算是这老头留下什么手段,自己也怕是看不出来,想到这梁同不禁头疼起来。

接下来几日梁同便把自己关在寝宫之内,朝中之事全权交给了丞相,自己则苦思冥想,寻求万全之法。

七日之后,就在众朝臣都快按捺不住时,梁同终于从寝宫中走了出来。天可怜见,眼下大敌当前,王上又多日不理朝,这些朝臣一个个急得嘴上都快起泡了。现在见到梁王出寝宫,一个个顿时安心了,整个王城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梁同出关后立即召见了老头,两人商谈许久,当日整个梁国便行动了起来,无数民众皆向着原先燕国的地盘聚集而去,同时无数的工匠也在忙忙碌碌的建造着什么。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三载过去。

这三年里梁王举全国之力,当真是全国上下除了留下耕种的人,其余就连将士都参与到了陵墓的建造之中,终于将老头所说的陵墓建造完成。

而秦国忙着接收梁国放弃之土地,并没有对梁国发起进攻,眼下陵墓已成,梁国绝大部分军民也都迁徙至这座史无前例的陵墓周围。

秦国也将梁国放弃之土地兼收殆尽,眼下已是虎踞于不远之处,只待秦王进攻的旨意传来,便会对梁国发起最后的冲锋。

而此时的梁王与老头则坐在最高处,俯瞰着远处的秦国大军。

“王上,万事俱备,现在只待最后的血战,请王上移步陵墓内,准备完成最后的布置。”

梁同没有回应他,只是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秦军与脚下的臣民之后,踱步走进了陵墓之中。

三日后,秦王旨意到来,对梁国发起最后的总攻。

与此同时老头手持梁王剑走出了陵墓。

“当真是一把宝剑啊!”老头看着手中的梁王剑,如同***看到了写真,眼珠子都恨不得贴上去。

倒不是这老头眼光好,梁王剑的不凡你拎只黑瞎子它都能看得出来。

这梁王剑是梁同用烧杀抢掠时缴获的陨铜所制,当时那个小贵族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吹嘘这陨铜多么的好、多么的不凡,梁同嫌他叽叽歪歪个不停就一刀给他砍了。

后面梁王剑打造出来之后,除了坚硬、锋利之外,就只是有一点的致幻效果而已,远没有那小贵族吹嘘的那么不凡。

只是后来随着梁同征战沙场,死在梁王剑下的冤魂不计其数,梁王剑的致幻效果也越来越强。

直到现在,除了梁同之外,其他人只要握住梁王剑便仿佛看到尸山血海一般,轻则受到惊吓萎靡不振,重则被幻象蛊惑见谁砍谁。

此时老头手持梁王剑时刻面对着尸山血海、冤魂满天的幻象,已然是强弩之末,连忙跑到提前让人挖好的深坑之前,将梁王剑丢了进去,随后便吭哧吭哧埋起了土。

随着老头将梁王剑丢入深坑,天空便开始微微泛红,如同落日前的晚霞。

而随着老头逐渐将深坑填上,天空由微微泛红逐渐变为妖异的血红,老头见时机已到,连忙丢下手中的铲子,匆匆跑进了陵墓之中。

陵墓之中,老头站在梁王棺椁之前,看着棺椁中毫无声息的梁王,叹息道:“你确实足够心狠手辣,我投奔你之前还在担忧如何说服你,没想到这一切竟如此顺利,只可惜这一切都将为我作嫁衣。”

老头看着棺椁中的梁王,正沾沾自喜之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协调,于是盯着梁王的尸首仔细端详了起来。

端详许久仍未发觉到底是何处不协调,不论是从身高、相貌来看,这都绝对是梁王。

“不管了,尸体都在这里了还能有假不成。”

察觉不出哪里不协调的的老头索性不再多想,当即便弯腰要把梁王的尸首拖出来。

“就你这脑子还想行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

突然的声音把老头吓得浑身一抖,猛地直起腰来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梁王自阴影中缓慢踱步了出来,望着棺椁前呆若木鸡的老头,悚然一笑道:“本王就知道最后躺在这棺椁里面的人八成得是你。”

“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那这里面的又是谁?”老头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两眼不停的在梁王与棺椁内的尸首之间来回打量,不明白到底为何会有两个梁王。

易容术他不是没见过,而且他也涉猎过此道,但就算是再高级的易容术,在体态、相貌、神情上都会有细微的差别,怎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突然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棺椁内的尸首,惨然笑道:“难怪我觉得有些别扭,虎死不倒威,这具尸体也太过平凡了些。”

“不错,假的到底是假的,活着之时尚可假装出王者的威仪,可尸体却不会再骗人。”

“梁王到底是梁王,就算世人皆传梁王暴虐无道,也不是我可算计的,老朽受教了。”

老头这会倒像是想开了一般,盘膝坐在地上,感慨着自己的无知。

“只是不知大王从何时开始怀疑老朽的呢?”

“何时?本王从来就没相信过你,只是本王之前一直不敢确认你会在哪一步捣鬼,而本王又不懂你这邪门之法,这才容许你活到现在。”

“那这具尸体?”

“他可是我隐藏了十多载的影子,别说是你,就是丞相都分辨不出真假。”

梁同知道他想问什么,替身可是个好东西,这个替身他培养了十几载,对他忠心耿耿。

之前梁同也命他多次试探过老头,确认过老头确实分辨不出真假之后,才下定决心要铤而走险的。

如今看来确是与预料中的一般无二,布置确是早已完成,只待外面大战结束,便可补全这欺天格局。

而老头只要在大战结束之前,进入到这现在只有他与梁王知晓道路的主墓室之中,躺进那格局中心的棺椁之中,便可静待千年之后的苏醒。

至于到时候醒来的是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那便看这欺天格局是否真能欺得了天了。

老头知道自己败的一塌涂地,再无翻身之可能,随即起身看向梁王坦然道:“动手吧。”

老头虽然有点武艺在身,可面对在沙场厮杀半生的梁同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了,当即也不再反抗。

梁同也没跟他客气,上去便一剑攮死了他,以防万一还将尸首分成了数段,和棺椁中的替身一起,通通扔进了殉葬坑之内。

殉葬坑内都是参与陵墓建造的工匠,在陵墓建成之后便被负责此事的老头留在了殉葬坑内,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当真是无比相似。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梁同躺在棺椁之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外面的厮杀之声,随即从怀中摸索出一个酒壶,将壶里的毒酒喝了下去。

“始皇帝,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长生药……”

虽然梁同也知道,按照历史的轨迹,始皇帝并没有找到长生药。梁同也相信,虽然现在始皇帝可能猜不出来梁同的用意,但等到他有意长生的那一天,自然会想明白梁同今天的布置是为了什么。

但梁同也知道,就算始皇帝知道了这个办法可以搏一搏长生,也不会如梁同一般丧心病狂、孤注一掷,而这也是梁同无论如何都成为不了始皇帝的原因。

随即毒性发作,梁同渐渐没了生息。

而在梁同***之后,埋于陵墓上方的梁王剑似有所感,剑身周围的杀气、煞气猛地激增起来。

陵墓上方突然激射出一束巨大的红光,整个战场如同被染上了一层血色,战场中厮杀的将士连同后方的百姓,此刻眼中都弥漫起了摄人的红光……

良久之后,战场再次归于寂静,漫山遍野都是尸首,怨气似乎都要凝聚成实质,连带着整片天空都变得灰蒙起来。

突然那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的怨气全都流向一个方位,最后如同河流汇入大海一般全都汇入到梁王剑之内。

而梁王剑在吸收完整个战场的怨气之后,逐渐消失在了深坑之中。

与此同时整片战场突然震动了一下,随即归于平静。但与之前相比,此时的战场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且寂静无比,静到仿佛战场之中不存有任何生命一般。

“什么?!将近百万士兵全军覆没?”秦王宫内,嬴政不可思议的看着下方报信的士兵。

嬴政知晓梁国虽不如秦国,但同样不容小觑,且此时中原大陆只有秦国与梁国,至于中原外的那些蛮夷之辈暂时还对秦国构不成威胁,于是这次派出近百万大军,为的就是能够一举拿下梁国。

可眼下百万大军全军覆没,就算梁王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不留一个活口吧。

下方传信回来的士兵看秦王不信连忙补充道:“大王,不仅咱们的将士全军覆没,就连那梁国上上下下也都死绝了啊!”

“快将战场的情况如实道来!”

秦王气急攻心,险些昏死过去,要知道梁同可是将梁国境内的百姓都聚集到战场周围了。

就算除去那些抵死不走的和死在半路上的,怕是也得有数百万百姓了啊,怎么可能上上下下全都死光。

“禀大王,自大战结束之后,我等久不见将士们自战场中出来,便派近千斥候进去侦查,看到底是出现了何等变故。”

说到这士兵好似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颤声说道:“谁知那近千斥候进入战场之后便如同着了魔一般,抽出兵器便向身边同袍挥砍而去,不多时便死伤大半。”

“当时你们可有人尝试唤醒他们?”嬴政也是感到不可思议,听士兵描述像是被什么迷惑了神志一般,就是不知是否可以唤醒。

“有,当时有几个弟兄见出言制止无效,便想进去将他们拉出来,可谁知那几个兄弟进去之后也被迷了心神,抽刀便冲了上去,后来还是有头脑灵活的兄弟提议拿绳索尝试能不能拉几个出来,可、可……”

士兵说到这欲言又止,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一般,浑身又开始颤抖起来。

嬴政本来听到救了几人出来眼前一亮,可看到士兵欲言又止之后,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想必这几人也没有救下来吧。

“不用着急,你大胆说,本王不会怪罪于你的。”

士兵这才定下了心神,苦涩的说道:“我们本以为救下他们来了,谁知将他们拉出来之后,他们全都变了个人一般,有的说自己是秦国的某人、有的说自己是梁国的某人。”

“而有一人竟称是我的堂兄,可我的堂兄早就随大军冲进了战场深处,但他却能说出只有我与堂兄所知之事。当时天色已黑,我等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他们,便将他们暂时关在了一起,准备禀报大王,让大王来处置他们。”

嬴政也是听的一脸惊骇,天下竟有如此诡异之事,听闻他们将那些诡异之人关押起来,当即便询问他们现在何处。

谁知士兵接下来的一番话,令嬴政如坠冰窖。

“夜里小人辗转难眠,脑海中老是回忆起那斥候以我堂哥的口吻跟我说话,越想越觉得诡异可怕。不知不觉便到了五更天,我一想反正也快天亮了,不如去查看一下,或许他们这会就清醒过来了。”

“谁知小人到那关押的地方一看,他们一个个竟变得青面獠牙、面色惨白,指甲还变得漆黑奇长、锋利无比。小人被吓的七魄丢了六魄,惊叫声惊醒了其他兄弟,待他们赶来看到这副景象也全都吓傻了。”

“正当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时,天恰好亮了,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冒出了阵阵黑烟,不多时便全都化成了一摊脓血。我们深知兹事体大,万不可再拖延,于是便派***夜兼程前来汇报。”

嬴政听完也是震惊不已,但始皇帝毕竟是始皇帝,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若按士兵所说,那战场之上应是没有幸存者了。

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置这邪门的战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那梁王用了什么妖邪的手段,让自己的百万大军给他和他的梁国陪葬了。

再派人进入战场是万万不可了,万一从那战场中带出了什么邪门玩意,秦国现在可没有百万将士给它吞了。

可战场中秦、梁两国的将士加上梁国的百姓,怕是得有五六百万人,若不打扫战场、收敛尸首,则必生大疫,五六百万人孕育出来的疫毒怕是会让梁国成为一片死地。

嬴政衡量完其中的利弊关系,当即决定快刀斩乱麻。

“来人,传令下去,凡战场所在地区皆不允任何人进入,同时围绕战场周围撒满生石灰,三年之内梁国地区许进不许出!”

下完令之后嬴政长舒了一口气,如此一来虽然损失了战场那一***土地,可好歹大部分的梁国土地得以保全,且战场位于国土边缘,亦可以看作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这道屏障可比什么三五十万大军保险的多了。

而战场这边,随着秦王旨意的到达,众多驻守在此地的将士纷纷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战场太过邪门,能不进去那肯定是不进去的为好,当即众将士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一袋袋生石灰倾倒在了战场的边缘。

也幸好梁国在北方,现在又值冬季,众将士埋头苦干三个月,紧赶慢赶终于在尸体腐烂之前将战场边缘洒了一遍。

完工之后众将士便退到了梁国内距战场最远的地方,没办法秦王有令,三年内梁国许进不许出,他们还得在这待满三年,确认无碍后方可回朝。

而战场也逐渐发生着变化,随着尸体的腐烂,整个战场如同地狱一般,到处都弥漫着尸臭。

等到尸体全部腐烂回馈大地之后,战场所在区域内的植被不仅没有茂盛起来,还逐渐枯萎,直到最后整个战场之中别说活着的小动物,就连一根草都没有,短短三年,战场所在区域便变成了一片沙漠。

秦朝东北部的沙漠,自战国末期开始便是绝对的禁地。而自秦朝起,这片土地不管是谁做主,都默契的将这片沙漠划为禁地,不管暗地里是否派人探索,但明面上绝对是禁止任何人靠近的……

“你的,确认这里的真的有财宝的干活?”东洋鬼子看着面前一眼过去望不到边际的沙漠,不确定的对着带路的小孩问道。

“有的太君,我听我爷爷说这里是古代一位国王的陵墓,里面都是金银财宝,但就是有许多危险的机关,因此才能保留到现在。”

小孩看着眼前的沙漠,眼中闪过恐惧之色,但扭头看到眼前望不到边际的日本兵,恐惧顿时被坚定所代替。

“吆西,机关的不怕,我们的有大炮。厉害的干活,出发!”鬼子长官听到想要的答案,顿时大喜,一挥手军队便开始向着沙漠深处进发。

时隔两千多年,当军队再次踏上这片沙漠,这片仿佛被世人遗忘的古战场也逐渐苏醒了过来,天边也逐渐弥漫起了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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