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为什么长姐会和许之寄一块回来?
所幸父亲正在气头上,长姐和许之寄又是背对着我,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压下恨意,调整好表情,尽量自然地走到父亲身旁,轻声道,“父亲别生气,你知道姐姐从小就有主意,她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
“道理?”父亲气极反笑,指着长姐和许之寄。
“她说此人是她新招的账房先生许之寄,她已经和这小子互明心意坦诚相见,希望我收这小子为关门***,为他抬一下身份要嫁给他!”
我瞪大眼睛扭头看向长姐。
长姐低着头但直立着上半身,很是不服的样子。
倒是许之寄开了口:“元大人,许某虽出身低微,但绝不会亏待令千金。
我保证明年一定能考上状元,到时必然让阿绕风风光光的。
”
“你给我闭嘴,”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阿绕也是你能叫的?”
“父亲,”长姐抬头,竟是目有泪光,“母亲去世后我从没求您什么过,我是真心喜欢许郎,您就成全我吧。
他也确实有才华。
您收了他,日后他出息了,您脸上也有光不是?”
父亲看见长姐的眼泪就慌了,他在厅里踱步来踱步去,最终长叹一声,吩咐我先带长姐下去洗漱休息。
至于许之寄,他还要好好考验一番。
长姐出了门就冲我眨眼。
我了然,打发跟随的下人去准备吃食。
“卿卿,许之寄这人并不简单,我长话短说。
”
长姐压低声音,“他是一周前来应聘药材店账房的,因为确实账做得不错我就收下了。
结果按例背调时我的心腹发现他会点武功,而且兜里有很奇怪的东西,像是苗疆那边一些精神控制的药物。
”
我瞳孔微缩,调整了下呼吸追问后续。
“那我肯定会防着!”
长姐乐呵呵地得意,“你知道我经商这么多年,亲自进货的次数也不在少数,恰好我知道有种植物可以克制这类精神控制的药物。
我每次和许之寄接触前我都提前服下,他给我下了两次药,我假意顺从,他以为我中招了,便提出了今天的要求。
”
“不过…”
长姐摸了摸下巴,心有余悸道,“这许之寄也真是够狠的,那***居然是下在他自己血里的,我两次见他他都说自己下厨不小心切到手,带着好大一道伤口来见我的。
要是不是我闻着血腥味异常,想办法取了点血液,还真想不到。
”
血液。
我心下震惊,前世遇见许之寄时,他受了重伤,浑身血淋林的。
现在回想来,那味道确实有区别于正常血腥味。
并且,他满身是血的,对这样一个人居然一见倾心,我都觉得自己有病。
如果是下了药,那倒是能解释为何我那会如同猪油蒙心了。
长姐说本来她打算直接把许之寄做掉的,但是心腹去调查后发现许之寄不过只是明面上推出来的棋子。
主谋之人兴许藏在苗疆或是西域。
“那你也不必以身犯险。
”我忍不住道。
“卿卿,先帝虽然已经削了咱爹的权,但爹知道太多秘密了,当今圣上不会放心的。
”
长姐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长姐的意思。
把许之寄放在眼皮下,他如果和那边的人有来往必然会留下证据。
而这证据,就是相府对当今皇帝的投名状。
在长姐的默许下,我夜里去找了父亲,告知他长姐的计划。
父亲气得又砸了几个花瓶,嘴里念念有词骂着长姐是逆女。
许久,又颓然坐下,低声问我,
“卿卿,爹是不是老了,护不住你们了。
”
我看着父亲已经发黄浑浊的眼,鼻尖一酸。
也不管那些什么礼仪,伸手抱住了父亲。
“爹一直保护我们,只是现在轮到我们保护爹了。
”
父亲沉默半晌,自嘲道,“他的儿子果然还是像他。
”
不等我回答,父亲又继续道,“先帝有雄才伟略之能,唯一的弊病就是猜疑心过重。
为此我不惜自断生育能力,以保住你和阿绕此生富贵。
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