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嚼着糕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长姐的表情。
长姐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瞧,脸上逐渐出现一丝紧张。
在驶过前世我救下许之寄的那段路之后,长姐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笑吟吟把帘子放下,转过头来也拿糕点吃。
我倒了杯茶递给长姐,心中思考着。
长姐肯定有秘密,她似乎知道未来我和许之寄的事情,也知道结局不会好。
那她为什么不拦着我呢?
前世在我救下许之寄之后,她只对许之寄的出身略有反对,但在我的坚持和许之寄考取了状元之后,便同意了。
既然我能重生,那也许长姐也是重生回来的?
想到此处,我试探着开口,“姐姐,过几月平安公主举行的诗会,你觉得会是什么主题?”
长姐嘴里还吃着东西,闻言瞪大了眼,“啊?你问我?卿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前世姐姐和我一同参加诗会,却因为看错了主题而出了丑,如果长姐是重生而来,对于我要求调头回家和平安公主诗会的询问不应该毫无反应才是,所以长姐大概率并非和我一样。
我心下失望,想来想去,又问道:
“姐姐,你为何总是教育我不要捡路边的男人?”
长姐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口道:
“就我跟你说的那安慈寺嘛,我之前经营商铺去过一次求菩萨让我新铺子开业大吉,然后碰见他们的住持了。
”
长姐皱了下眉,继续道:“他一见我就说我家里有人可能有血光之灾,我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是他偏偏清楚说出了你的生辰,又告诉我是你会因为外来的男子出事,让我一年后带你来一趟。
”
我也跟着皱了下眉,说,“但是他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
“他确实灵的,”长姐愁眉苦脸,“他那会怕我不信,又给我说了我新开的商铺当月会利润几何,我事后特意验证,分毫不差。
”
我半信半疑,“也许是他在你铺里安插了人手呢?”
“不可能的,”长姐摇头,“因为那家新铺子很重要,经营的人全都是从我心腹里挑的。
”
顿了顿,长姐又道,“我后面又特意去了趟想问个究竟,那住持告诉我他只能看出那是个外来男子,又说让你避开桃树。
”
我救许之寄的那段路确实种满了桃树。
如果是这样,那倒说得通了。
我放下心来,开始调侃长姐,“所以你一年前就把咱家院子里那几棵桃树通通拔了?父亲气得要命,带着竹竿子在大门口守了你两天,却没想到你直接溜到庄子上休息了。
”
“那我当时跟你们说你们肯定也不信啊,”长姐被逗乐,“尤其是父亲,他向来不信那些。
我只能先斩了再说。
”
回到相府后,还没来得及歇会,下人突然来报说长姐的药材店掌柜曾来过,说是有事需要长姐处理,希望长姐礼佛之后能来店里一趟。
长姐于是换了身衣服,又叮嘱了我一遍她的法则,风风火火出门了。
我喊来贴身侍女织柳,嘱咐她去留意下近来这京中是否有出现一位叫许之寄的男子。
这一世许之寄没能遇上我,难保他不会打其他贵女的主意。
如果能早日留意到他的动向,兴许也能阻止一些可能发生的惨剧。
长姐一去半月,她对经商有异常狂热的爱好,惯常如此,我和父亲也都习惯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临时变卦打乱了许之寄的计划,也令他改变了主意,这半月以来,我的心腹没有打探到一点儿许之寄的消息。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下人来报说长姐回来了,还带了一男子。
我到达前厅时父亲正气急败坏地训斥长姐,声音远远就传出来,守在门口的下人缩得跟鹌鹑一样,一脸我还想活我不想听的表情。
我招手让他们退下,下人感恩戴德撒腿就跑。
走进前厅我就愣住了。
长姐和一个男人背对着我并排跪在父亲面前,而这个男人,我恨不能生啖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