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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想吃什么水果?我现在就去买!” 福贵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飞快地跑到李闲身后,又是揉肩又是敲背,嘴巴快咧到了耳朵根,一副十足的狗腿子模样。 “嗯?”李闲有些纳闷,这小子难不成学过川剧,变脸比翻书还快。 顿了一顿,李闲伸手在木盒里翻找起来,最终拿出了那卷稍显不一样的竹简。 福贵的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小子的眼神一直隐隐约约地往木盒子里瞥,等他拿出竹简,直接就盯着看个不停。 李闲展开竹简一瞧,临头便是萧氏家训四个大字。 “这玩意很金贵?”李闲手里掂量着竹简,回头问道。 福贵连连点头,目露艳羡道:“这萧氏家训只有直系子弟才能看,小的也只在打扫厢房的时候见过一次,夫人把这个给您,那可不一般啊。” 虽然明面上没有人谈论,但跟随萧家已久的下人们其实都知道,李闲对于整个萧家来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毫不客气的讲,李闲仅仅就是一个挂着“姑爷”名头借住在萧家的客人罢了。 但当看见萧氏家训出现在木盒子里的时候,福贵的想法马上就不一样了! 这萧氏家训他们这些下人别说拿,就连看看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夫人把家训给了姑爷,不就是把姑爷纳进了自家人的范畴? 那这么一来,姑爷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你小子还真是现实。”李闲自然也懂个中道理,难怪福贵这小子瞬间变脸。 福贵的脸皮厚地跟城墙似的,边给李闲捶背边腆着脸笑:“姑爷渴不渴?要不给您先泡壶茶,您先在这歇息着!” “也好,试试这会的茶有什么不同。”李闲没跟他多计较,想了想道:“就来一壶安平最有名的茶。” “这···”福贵瞧了一眼姑爷,又犯了难:“别的行不行?” 李闲不悦道:“我连喝壶好茶的资格都没有?” “姑爷误会了,不是您没资格,就连老爷也喝不着啊!” 福贵连忙摆手,解释道:“安平最好的茶是卢家专卖的金山雨,自打您抢了绣球那天起,卢家就不卖给咱们了。” 卢俊生对萧家的报复是全面的,不仅是从商会发难,策动顾客诬告,而且卢家旗下产业所售之物,统统都不卖给萧家。 想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卢俊生,李闲摆了摆手道:“那随便来一壶吧。” 福贵连连点头,应了一声,麻溜地跑去沏茶,临走前还不忘给李闲行上一礼。 趁着这功夫,李闲翻看起那卷萧氏家训,第一句是“遇事让人三分自有余地,临财放宽一步自有余味”。 李闲点了点头,对一个商贾之家来说这的确是一句金玉良言,只不过一味的忍让也未必有余地。 想来萧老丈人是深受这家训影响,当日卢俊生都快骑在他脖子上也没当场撕破脸,还是萧青颜下的逐客令。 “不好了,不好了!” 李闲正准备继续往下翻看,福贵又匆匆跑了回来,脚步急促面色慌张。 李闲挑眉道:“怎么,普通的茶都没有了?” 福贵一跺脚,着急道:“不是啊姑爷,是宅子着火了!” 李闲闻言一惊,四处望了望,萧家花园里亭台水榭鸟语蝉鸣一片安和,不见火光不见浓烟,哪来的火? 李闲无语道:“不给就不给,还用编个谎?我看你小子是皮痒欠收拾。” 福贵急道:“不是萧府,是姑爷您,您家的老宅着火了!” “什么?” 李闲愕然起身,他原本正打算要回城西的老宅看看,顺便取些衣物。 “偏偏在这个时候?”李闲皱眉思忖,片刻后,看了看手中那卷竹简,将其收好后大步离开凉亭。 ----- 从城北的萧府到城西的李宅路途不短,同样得到消息的萧夫人将自己那辆马车让给了李闲,让他得以尽快赶了过去。 刚到老宅附近,一股淡淡的臭味就顺着车窗钻进了李闲的鼻子。 古人信奉风水学说,达官贵人的宅邸皆是坐北朝南,城西地界则都是李家这种贫户,多为木头搭建的小屋。 人穷自然也没那么多讲究,街道上到处是随意倾倒的污水和生活垃圾,与萧府所处地段简直是云泥之别。 此时某一段街道附近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马车这种东西在城西并不常见,刚一到就引起了议论。 “那不是萧家的马车?” “嚯,李家小子出息了,都乘上马车了!” “不就是榜上了大户,没出息的小白脸,刚两天就这么张扬!” “嘁,你那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若是你抢了绣球还不得高兴地昏过去。” 原本李闲就傻地出名,自打抢到了绣球之后,更是成了城西邻里街坊津津乐道的谈资,毕竟富家千金和家贫大傻结合这种事可不是年年都有。 李闲走下车,先前议论纷纷的百姓却是很有默契地收了声,还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来。 李闲走到屋前驻足一看,原来的板房早已烧成了废墟,漆黑的焦木堆升起缕缕白烟,空气中弥漫着烟熏味,紧邻着的两家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李娃子,你可回来了!” 一个打着赤膊的中年汉子拎着水桶从废墟里走了出来,抹了把熏黑的脸庞招呼李闲道:“还好发现地早,不然咱家也得没了。” 李闲看清来人后歉然道:“张叔,对不住了。” 张叔是李闲家的邻居,从小到大街坊邻居里只有这位老实的汉子未曾嘲笑过李闲的不幸。 两家的板房紧挨着,李宅失火也殃及到张家,虽然张叔发现的早,可是杯水车薪,李家的房子还是烧没了。 张叔摇了摇头,安慰道:“人没事就好,我还担心着你会不会在屋子里读书呢。” 幸好李闲的老爹先前跟船跑江湖去了,李闲也进了萧府,否则这场大火后果不堪设想。 李闲摇头道:“我也是刚得的消息。” 张叔摆摆手,道:“你家的宅子还是太旧了,那茅草铺的顶子这天儿就是容易走水。” “容易走水么。”李闲转头望了望,无奈一笑。 好就好在家里没人,怪也怪在家里没人,没人生火做饭,再热的天也不至于让房子自燃。 “哟,这么好的房子,可惜了啊。”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耳朵,李闲转头一瞧,一个男子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朝他走了过来。 男子走到废墟前打量一番,嘴里啧啧有声似是惋惜,随后朝四周百姓道:“所以啊,这人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遭天谴的,你们说是不是?” 张叔闻言顿时竖起眉毛道:“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怎地这般说话!你是谁家的小子?” “嘿嘿,实话实说罢了。”男子奸笑着看向李闲:“姓李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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