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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透射出的光线湿漉漉的。

林缺走出“巴黎之吻”的时候就下起了冻雨,潮湿阴冷的水珠不停地打落在街道上,激起一圈不易察觉的水花。

太冷了,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结。

少年打个哆嗦,有些羞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换上羽绒服——大概是被F国的“风度至上”同化了吧。

他甚至连雨伞都没有带。

“少爷,今天我送您回家。”

来接他的是个两米一的俄裔F国人,长得凶神恶煞还剃板寸,一身发达的肌肉几乎要从西装里面爆出来,肩膀宽得能跑出租车。

他叫泰森,是伊莎贝拉安排给林缺的保镖,只是少年不太熟悉这个凶巴巴的老外,难免会排斥。

“林汐呢?”少年问道。

“施耐德先生有事外出,您放心,我会把您安全送到家的。”

林缺疲倦地合上眼睛,懒散地蜷缩在后座上,闭眼假寐的模样像一只猫,是在晒月光浴的猫。

次日,许是昨晚的风太凉,或者是少年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

林缺光荣地感冒,并且发起了高烧。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伊莎贝拉和林汐罕见的都不在,只有泰森伫立在床边手足无措,笨呼呼得像头熊。

“药……咳咳……药在门厅柜……”

林缺难受极了,还要告诉泰森怎么照顾自己。

这多少有点令人无语了。

“给我……倒杯水……要34.5°C的……咳咳……”

泰森慌慌张张地打电话、取药、倒水。

林缺窝在床里,体温将被窝暖得热烘烘的,温暖使他更加昏昏欲睡。

可能是烧得愈发严重了,连肌肉都酸麻发痛,少年抖着手指尖呼吸灼灼。

泰森拿来了药,扳过少年的肩就要喂过去。林缺怕苦,皱着包子脸,连下巴上的美人痣都泛着不情不愿。

“我不要……”

泰森被少年软得一塌糊涂的嗓音激地一哆嗦,不是心动——而是怕自己失职被解雇。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小孩儿。泰森挠挠头,急得像热锅蚂蚁。

林汐怎么还不回来?

林汐的黑色风衣上沾了血,粘稠欲滴,连他的鼻端都萦绕着血腥气。

林汐潦草地冲洗着身体,此时的他尤其怀念少爷身上淡淡的茶香。

手机重新开机才发现竟然有二十多个个未接来电,统统来自泰森。

“施耐德先生,少爷发高烧了。”泰森干巴巴的语调染上焦躁,“我送他去急诊,现在刚刚挂上水。”

“等我。”林汐皱眉。

三天后,林缺大病初愈。

他在这三天里格外刁难林汐。不是水太热就是药太苦,连护士扎针太疼都全部归在管家身上。

发小脾气的模样倒是鲜活可爱,如画的人儿突然这样富有生气,令林汐哭笑不得。

伊莎贝拉办公室。

林缺捧着账单忐忑地问:

“姐姐,咱们酒吧每个月的流水都会多出几千万……您有没有怀疑过底下人做假账?”

伊莎贝拉看着天真如稚子的小少年,脸上仍旧是那面具似的不着调的微笑。

她向少年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教你点新东西。”

……

原来是这样……

林缺剩下的半个晚上都很不在状态,伊莎贝拉见状,无奈地吩咐林汐先把小少爷送回去。

“少爷今天还挺早的。”林汐给少年披上外套。

林汐为了方便照看少爷,索性也在酒吧街待了下来,负责“巴黎之吻”的运营工作。

他能力超群,时常得到伊莎贝拉的夸奖。

林缺没有搭话,双眼放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少爷是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累了。”

在这个世界上陪了林缺最久的就是林汐,林汐也认为自己理所当然是最了解双双的。

他的双双……怕是知道了点什么吧。

这样也好,反正他迟早都要接手的。早点清楚自己的立场,总比以后确立了所谓正义的价值观再被迫接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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