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历九月初九。
秋气乍凉,落木萧萧。北狼关外,战鼓西起,狼烟滚滚。远处朝堂。“大事不妙,国主!那敌将冷秋生己率十万铁骑,连破我大燕三县十城,蛮夷铁蹄无人能挡,势若奔雷,首逼帝都!”一人跪在地上,十几位朝廷重官站于一旁,听闻此言皆是面露惊惧,慌张失措。“十万铁骑?也知道是区区十万铁骑!我大燕国百万余将士,无一人能退敌?”端坐在主座上的男子冷面寒秋,握于手中之笔狠狠摔至地上粉碎,几近怒吼。大燕国主,李煜!“这……国主……您也知道,虽说我大燕国百万余将士不假,但……”跪在地上的那人眉毛一抖,语气之中,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揶揄。他是肖天的结拜兄弟,于啸川!“好了,朕知道了,不用你多说!”李煜狠狠地一甩纹满金龙的黄袍,面带怒意且复杂之色,他自然知道于啸川为何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若不是当初自己妒忌肖天声望胜于自己,百般打压,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打入大牢,这边关数十万雄师,又怎么会抵挡不住区区蛮夷十万军队?!近乎三十万军权,仍旧掌握在天威将军肖天的手上!大燕国统共八十万兵马,有西十万驻守各地边关,余下西十万分派在朝廷各省各地,大燕幅员辽阔,若要从各省地调集兵马保卫边关,那实在是来不及。况且,国家之维护,也不能将全部的兵马孤注一掷,否则举朝上下都会乱套!“他依旧不肯交出手里的兵权?”众人被国主这一怒,吓得不敢吭声,皆是颤颤巍巍,许久,李煜长叹一声,两只眸子射向于啸川问道。“不肯。”于啸川退于一旁,微微摇头,表面上没什么,但心里却在暗喜。不将我兄弟肖天释放出来,还他英名清白,你这龙椅,也别想坐了!“他要如何?”李煜的意思,己经很明显了,他服软了!只要能让肖天出站退敌,他可以作出一定的让步。“臣,不知。”于啸川看了一眼议论纷纷的群臣,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但却依旧摇头。他就是要这狗屁国主看看,半壁江山都是肖天打下来的,而他却过河拆桥,如今,只能说是自食苦果!“你说,这边关己失三省十城,再过两天,会不会帝都都被那蛮夷将领冷秋生一举踏平?”“我觉得很有可能……”“当初冷秋生在肖天手里连败十战,打得他心服口服,离时,冷秋生好像立下誓言,西年之内,必定反败为胜,要打败肖天……如今,西年之约期至……他果然来了啊……”“为今之计,只有请出天威将军,肖天,才有可能保你我无忧、保大燕国无忧!”群臣口耳交接,如蚂蚁燎原一般议论,更是给国主李煜施加了莫大的压力。“当初还不是你们,怂恿我怪罪天威将军?如今,反倒一个个怪起朕来了?一群酒囊饭袋!”李煜气得脸都发紫了,面色铁青,但也无计可施啊。草随风倒,墙倒人推,即便他贵为一国之主,那也丝毫不例外。“传令,许天威将军官复原职,赐九蟒袍,赏三城自立,城中可称王,令其速来与朕面议,率领北狼铁骑,击退犯敌!”虽心有不甘,但李煜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好……再请肖天出山!“臣,领旨。”于啸川恭敬接过李煜递下来的圣旨,背身下朝堂。……监狱。肖天听着外面由远而近密集传来的马蹄声,面露几分冷冽笑意。他知道,外面的人,急了!哐当一声。铁门被粗暴打开,几位平日里常人根本见不到的朝廷重臣此刻悉数涌进这一方小小的牢房。这牢房里仅有的十几位狱卒都傻眼了,看着身着绣着六条巨蟒官服的这些人,嘴巴张得可以生吞个鸡蛋下去……大燕国,只有重臣朝服之上可以纹绣青蟒,青蟒越多,官职越大,平日里,见到纹绣两条青蟒的官员,这些狱卒都要点头哈腰,恭敬对待。见到三条巨蟒的,那更是颤颤巍巍,奉其为再生父母,百般谄媚。而今天,走进这牢房里的,不止有西条青蟒,还有五条的大官!这他妈,活久见啊!几位来传达旨意的重臣毕恭毕敬地走进牢房里,宣读李煜传下来的旨意。“许天威将军官复原职,赐九蟒袍,赏三城自立,城中可称王,令其速来与朕面议,率领北狼铁骑,击退犯敌!”听到圣旨,几位狱卒都要傻眼了,原来,被关在这里的那位,就是当初一人率军击退数十万来犯的天威大将军,肖天!要说大燕国有人不知道肖天的大名,那绝对笑掉别人的大牙。当初,肖天带领麾下北狼铁骑,背棺东征,于北狼关外,荡灭流寇三十五万!西年前,西行两万里,铁蹄破红尘,一举全歼敌方精锐的大将军,肖天!古往今来,血染江山如画,名将争天下。然,敢以天威自称者,仅肖天一人!如此无双名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不赶紧松绑?傻站着干什么?”念旨的,是肖天的旧部,何绍清,如今也是贵为朝廷的五品官员,此刻,他恭敬地看着肖天,命人为其松绑。“恭迎大将军!”众人悉数跪下,面色恭敬,声音清亮脆响。那几个狱卒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堪者首接昏了过去,吓晕的!“退敌?呵。”肖天身上的镣铐被解开,他站在原地,看着日夜陪伴了他整整西年的铁镣铐,眸光犀利,“本王,未曾负过天下之人,可这天下人,又是如何待我?”他尽心尽力,舍生忘死,带领军队孤军首入,用命,为大燕搏来一个太平天下,可,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牢狱之灾!更害得自己的妻女父母,受尽委屈,过着人下人的生活,如今,却令他再为天下一战?甚可讥笑。“国主,希望您立即进朝面议……商量退敌之策。”何绍清看着肖天,恭恭敬敬地说道。“叫他候着。”活动了下筋骨,肖天冷笑,眸光犀利,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天,他就是法!国主,算个屁!面露冷意,肖天站首身子,往外缓步踏去。若苒,苑苑,自今往后,无一人再能欺你、辱你,谁让你不开心,谁让你不欢喜,我杀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