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毒自尽?”
“这绝不可能!”
卿以墨眉眼凛冽,额上青筋暴起。
卿以墨不相信,不相信楚清音会这样轻易地就死。
她为了她儿子的皇位,放下自尊,堵上一切,无论自己如何折辱,她都承受了。
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盛添启脸色苍白:“如今母亲的尸身就停在皇祠,卿太傅不信,便自己去看吧。”
卿以墨不相信,他转身就去了皇祠。
萦绕的香雾间。
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那的黑漆棺椁。
卿以墨喉咙一哽,眼眶也有些发胀。
他快步上前,就看到棺椁里,无声无息的楚清音。
她双眼紧阖,脸色苍白,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痕。
卿以墨喉咙有些滞涩,可开口,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嘲讽之音。
“楚清音,你装死给谁看?”
“楚清音,你给我起来!”
可无论他说什么,女人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卿以墨无法忍受,将人拉起抱在怀里。
却发现楚清音柔软清瘦得,像没有重量一般。
瘦得骨头膈着他的手腕,生生发疼。6
卿以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这样瘦了。
离开大盛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吗?
他伸出手指,却忍不住颤抖,伸到楚清音鼻尖下,去探她的气息,什么都没有感受。
又往下去探她的脉搏。
也什么都没有。
他伸出手掌,颤抖着,始终不敢抚摸上她的脸庞,声音像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喊不出来,只哑着喊她:“清音……”
冷风凄凄,枯木婆娑,纸钱秋风送。
卿以墨这时才意识到,楚清音是真的死了。
他衣衫染血,面容苍白,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楚清音满眼都是怨恨。
为了她,自己千里走单骑,杀祁皇灭祁国,只为了让她不受人胁迫。
可她呢,竟然就这样,抛下他,抛下一切死了?
他宁愿,再与这个恶毒女人痛苦的纠缠。
也好过在这世上绝望地苟延残喘。
被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和仇恨缓缓滋生了出来,卿以墨双目赤红,像是嗜血的饿狼。
他将楚清音紧紧抱在怀里,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浓郁的恨意:“楚清音,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一次又一次地抛下我?”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大婚前夜,你抛下我入宫给别的男的做妃子……”
那晚,大雨滂沱,寒冷刺骨。
卿以墨不要命了一样,提着把刀,想孤身想闯皇宫带着楚清音远走高飞。
不成想,被楚太师的人发现,十几个高手,将他打得半死。
血水混杂雨水流入嘴里,腥冷无比。
他伤痕累累躺在水洼中,黑沉的天低垂,乌云翻涌,像是要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将他牢牢吞噬。
目光涣散,卿以墨看什么都重重叠叠。
他以为自己死了,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中。
可是瓢泼大雨将他砸醒,又将濒死之境的他拉回现实。
这时,一双紫金长靴由远及近,出现在自己眼前。
往上看,正是楚太师。
他居高临下,又满眼鄙夷地看了卿以墨一眼。
“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点配得上清音?”
卿以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胸腔剧痛,咳出一口浊血。
“如若不是你的阻扰,清音绝不会与我退婚?”
他明白她的心,他知道,楚清音是真心爱自己的。
她每次看向自己时,眼神那般明亮,像是璀璨的星子,包裹着无限爱意。
而卿以墨,也早已爱她深入骨髓。
他的妻子,只能是楚清音一人。
可是楚太师的话,宛若让他坠入无限深渊。
“清音她,是自请入宫的,因为她不甘心,这一生只能嫁给一个你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