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王员外是何时来我们茶楼商量满月宴的?”
“大约半个月前,一般茶楼的大型宴会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定的,但王员外来找我,说是有些特殊情况,加工宴席的钱也比平常多给了三成!”"哦?那掌柜可知道王员外自己也有茶楼,酒楼?"沈卿忱继续询问,掌柜有些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有些意外。“自然是知道的,可…可…唉!王员外答应另外给我一成的利润,小姐,我也要养家糊口,家里小孩子生病,要的银钱颇多!我也没有办法。”沈卿忱自然也是明白,这种吃回扣的现象在这个行业内也是正常现象,她无意追究,可是为了这点钱,导致几个无辜的人白白丢了性命。“小姐,我也不想的,可,我不这样做我的孩子就没救了!我没办法,我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那掌柜的声泪俱下,又拉着沈卿忱求了一番。昨天的严刑拷打让他明白,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自己不小心卷入其中,怕是难以脱身,现在只能抓住救命稻草,求性命无碍。“那本小姐问你,在茶楼请戏班是你的主意?”“是王员外,他说自己老来得子,所以希望这个宴会热闹些!我县一般大小宴会为求热闹都会让戏班来唱戏,我就提议让戏班来唱唱戏。”沈卿忱听着,这倒是与自己打听的消息能对的上。就在这时,围观的群众里跑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孩子尚在襁褓。那妇女哭的泪流满面,想上前被衙役拦住了,估摸着是那掌柜的夫人和孩子。沈卿忱向县官请求放那对女子进到衙门内,那女子见到自己的丈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他,说如果没有父亲自己和孩子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看着这一家三口,沈卿忱甚至有点羡慕,在现代,自己的父亲作为医生,对自己也是要求苛刻。自己几乎没有享受过什么父爱如山,看到这掌柜如此爱他的孩子,还有些感慨。可如今自己在这异世孤苦无依,什么都要靠自己的时候,才想起有父母的好来。低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沈卿忱又重新抬起头来。站在她旁边的子晦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眼睛里的情绪,正欲上前询问,沈卿忱就转向王员外疾声厉色的发问。在心里笑了笑,自己到底低估了这个女子。“那我问问王员外,你为何自己有酒楼又要到我的茶庄上办这满月宴?”那王员外倒是不慌不忙的回答,想是这一晚上在衙门的安然无恙,让他相信自己可以完好无损的从这件事里摘出去。“老夫老来得子,稚子年幼,请了个算命先生看看,那算命先生道人李,说我儿命里缺水,从风水命里来说,笙楼是办宴的最佳地点。”这个说辞和自己探听的也没有出入,恐怕也是一开始就编好的由头,等着自己上钩呢!“那为何要在茶楼请戏班?又是何人提议将戏班表演搬到街上去的?”“小儿满月,热闹热闹有何不可?至于搬到街上,是我夫人的提议!”沈卿忱听完,冷笑一声,自己心下也有了考量,昨日之事表面看是冲着自己来的。实际上恐怕并非如此,自己一个被外放的小姐,即使是那相府的妾侍想搞死她这个嫡女,也无法制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数,而这个变数一定就是背后的人设局的目的。“大人,王员外的夫人昨日小女曾经见过,她那日是被一个我楼中的小厮提醒才想起将戏班表演设在街道上。”“但昨日小女拜托王夫人辨认,那小厮不在我茶楼内,恐怕己经遁逃了。”县官看了看沈卿忱,都无暇顾忌她说了什么,只是想着吩咐自己的那个人可是说了自己的仕途就看此次。可眼前的那个男人,恐怕是一言不合就要他的命,算了,两权相较取其轻,躲过今日再说。“那依姑娘高见,这事是王员外为了栽赃给你们茶楼?”“恐怕没那么简单,大人!小人申请抓回那个算命的,审问审问。”县官哪敢不从,又吩咐衙役照着王员外说的地方去找那算命的了。众人只好等着,也大约片刻钟,衙役按照王员外的吩咐抓来了算命的,那算命的鸡皮鹤发,倒是看起来有几分仙风道骨。“你就是那日为王员外儿子算命的道人李?”那算命的抬头一看,一个小丫头片子,自然心里不会害怕。“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我老头子。怎么,姑娘有何指教?”沈卿忱笑了,虽然在现代各种有关风水命理的作品层出不穷,但自己这种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什么风水命理之说,这老头子当真以为能忽悠住人。“那敢问道人?一口咬定这茶楼的风水适合举办王员外儿子的满月宴?据小女所知,我茶楼掌柜的父亲曾经听信算命之言,重金买下丹药,结果中毒而死,从那时起,掌柜的就恨急了这怪力乱神之事,,自然不会让你进入茶楼!”“既然你无法进入茶楼,单单凭茶楼门前的小桥,就断定茶楼风水,这未免让人不难怀疑你在行骗!”那算命的哪里肯承认,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大本事,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就自己所学看风水足够了,哪里轮的到这丫头片子三两句就把他说成个江湖骗子。“我道人李虽然没有通天的本事,但看个风水,算个八字还是可以的,你个黄口小儿,莫要小瞧了本道。”死鸭子嘴硬,沈卿忱都懒的和他废话。“大人,您管辖的区域居然出现这种行骗为生的人,有损您的清誉,况且现在出了人命,恐怕您不用刑,有心之人认为您心慈手软呢?”沈卿忱转头看着县官缓缓开口,看似寻求那县官的意见,实际上是狐假虎威,狐假虎威这种事沈卿忱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