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泳池旁发起了高烧。
做了一晚上糊里糊涂的梦,梦到管教所的“老师”拿蜡油往我和叶秋的身上滴,梦到他们一根一根的拔掉我的指甲,梦到他们拿狼牙棒将我们身上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敲碎……
我痛得挣扎不休,直到佣人将我叫醒:“赵先生,季总说可以出发去季老爷子的寿宴了。”
我战栗着睁开眼,满脸通红。
佣人可怜的看着我:“赵先生,你好像在发高烧。”
“我……”我蜷缩在泳池旁,牙齿止不住的战栗着,“我可不可以,不去?”
佣人说帮我去问一下。
结果没过多久,季松云穿着黑色晚礼服,踩着高跟鞋,亲自过来。
后跟压在我的脑袋上,她居高临下地说道:“赵书源,你又在装死了。”
“不过是在泳池旁睡一晚,还能发高烧?”
她冷笑说道:“今天是爷爷的寿宴,你要是敢毁了他的寿宴,我现在就送你回管教所!”
我怕极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着冰冷的地面一下子站了起来:“去,我这就去……”
季松云皱起眉头,轻哼道:“果然又是骗我。”8
寿宴上觥筹交错,我通红的面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但没一个人可怜我。
我被季松云领着,敬了无数人,直到碰到宋知琛的好哥们儿。
他调侃的看着我:“哟,这不是赵书源吗?听说,你在管教所学乖了?”
他眼神中闪烁着恶劣的光芒:“怎么个乖法?要不,你跪下来,学声狗叫,给我们大家伙儿一起听听?”
周遭一群人,全都笑出声来。
季松云却冷着脸,挡在我前面。
她刚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
我跪了下去。
“汪。汪汪。”
烧得迷迷糊糊的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是一味的顺从、麻木。
周遭哄堂大笑,季松云却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一脸震惊的看向我:“赵书源,你有病吧?!”
她伸出手,想拉我。
可那只手在我看来,却似鞭子、似蜡油、似狼牙棒。
总而言之,就是会伤害我的东西。
我绝望地抱紧了自己的头,嘴里念念有词:“不要送我回管教所,我求你,我求你了,不要送我回去……”
在季松云极其难看的视线中,我感觉自己的鼻腔,一股暖流汹涌而出。
紧接着,眼前一黑。
晕过去的前一秒,我看到了一拥而上的人群。
和季松云,骤然变得惊慌失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