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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7岁那年,要上小学了,再叫二狗总有些不雅,于是学校父亲提了一只老母鸡,请张先生帮学校取一个学名,张先生沉思良久,也算是对得起那只鸡,抬头一望山,于是就有了学校这个名字。

学校不比他大哥,总算赶上一个好时代,再加上聪明伶俐,上小学的时候数学成绩特别好,语文嘛,众所周知的原因,小学的语文老师也是代课老师,只会说乡里土话,汉语拼音那是绝对不会的。

好在到了三年级的时候,教育要面向西个现代化,村里的小学并到乡中心小学去了,学校分配来了一批中等师范学校毕业的老师,普通话说的是字正腔圆。

年轻的老师们热忱高涨,学校真是德、智、体、美、劳得到了全面发展。

上到初中的时候,父亲的老师也就是张先生,也退休了,教学质量己是不可同日而语。

中考那年,学校以两分之差无缘中专,只能上县里的重点高中,父亲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希望学校能够早点考上中专,吃上国家粮的父亲,受了不小的打击。

继续读高中,花钱无数,前途未卜,对于农村家庭来讲确实是一场豪赌。

事己至此,学校父亲不顾众人的劝阻,一狠心将家里唯一的耕牛卖了,以示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学校的基因里面早就埋下了父亲的豪赌基因,这是后话,暂时按下不表。

得亏初中时那一帮比自己厉害的同学基本上了中专,上高中的学校学霸生涯得以开启。以种子级的选手得到班主任和各门任课老师的喜爱,重点灌溉和呵护下的花朵,总会长得特别茁壮。

高中毕业那年,学校以超出重点线31分的成绩,考上了上海大都市的一所重点大学的金融系。

乡邮递员骑着二八大杆自行车送来了录取通知书,父亲封了二十块的大红包。

临开学前,父亲将家里唯一的一头肥猪宰了,还有养的鸡鸭鹅,一只不剩全都宰了,完全是一副日子不过了的样子,请亲朋好友和全村的人大吃一顿。

村长亲自致辞,其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这是我们村自洪武年间出的第2个进士,可喜可贺,将来刘家村的父老乡亲就仰仗你这位新晋进士了。

那一天学校的父亲和学校都喝得酩酊大醉,倔强的父亲感到无上的光荣,走路昂首挺胸,乡亲们你3块我5块的随礼,给学校凑足了学费,送他登上了去上海上学的绿皮火车。

初来乍到上海的学校有点懵,高楼鳞次栉比,街道整齐干净,人们衣着时尚,大都市的气息让学校眼花缭乱。

在学校的脑海里,所有的城市无外乎比县城多几条街道。眼前这种景象,和在学校的脑海里演练了一万遍的情形都不相似,这应该属于第一万零一种情况。

出了车站,好在有校车来接,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学校,学校脚穿解放鞋,手持蛇皮袋,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师兄师姐见怪不怪,见学校在学校新生接待站前踌躇不前。

一年轻女孩前来问道:“请问你是金融系的新生吗?”

“我,我,是的”,学校说话有些结巴。

连忙取出录取通知书递上去,紧张得手无处安放,也不敢正眼看她的眼睛,与当初不小心撞见杨寡妇洗澡一样,自惭形秽。

“学校,我叫河神俏,是你的师姐,高你一年级”,说完莞尔一笑,伸过手来跟学校握手。

学校抬头一看,她笑得温柔自然,不做作,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学校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女孩子握手,而且是如此超凡脱俗的美丽女孩子,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刘寡妇还漂亮的女子,学校算是开了眼界,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都很漂亮,但是一个俗,一个雅。

手握上去的那一刹那有种触电的感觉,脸很烫。“跟我走吧”,学校有些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跟她走向校车。

学校在城市郊区,有点偏,周边还有很多农田、池塘、菜地等等。金融系的男生宿舍,是一座两层的苏式建筑,青砖碧瓦,跟以前村里地主家的房屋有些相似。

办了报到手续,交了七七八八的学费、杂费后,口袋还剩百来十块钱。

安顿下来以后,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学校有些累了,靠在床边迷糊的睡去。

睡梦中似乎听见有人叫他,学校努力的睁开沉重的双眼,朦胧的看见一个倩影。

正在“嘘”示意,“让他再睡会儿,会可以晚点再开”。

慢慢的看清了,是今天中午接他的那个师姐,学校猛地想站起来,不料头磕在上铺床沿上,瞬间清醒了许多。

宿舍里其他人大笑起来,河神俏也忍俊不禁。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助理,晚饭后到二教102室开个班会”,说完轻盈盈的出去了,背后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时宿舍里4个人都己经到齐了,大家先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按年纪划分,老大张立伟,24岁,来自山东,身材魁梧,典型的山东大汉,声音洪亮,笑声爽朗。

老二李俊,22岁,来自广东,身材较小,普通话很不标准,长相一般,称不上俊,至少与父母给他起名的初衷有些偏差。

老三吴杰,21岁,本地人,面相清秀、白净,一口吴依细语。

“我叫学校,来自湖南,今年19岁”,可能有些紧张的缘故,青山的普通话来不及转换彻底,口音里夹着一股浓浓的湖南口音。

多年以后想起来,这次见面,很有点江南西才子的味道。

班会那天,学校根本没听清班助河神俏讲了些什么,只看见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煞是美丽,他己经不再想念杨寡妇了。

他的思绪有点飘,不管思绪稳不稳,大学生活还是就此正式展开了。

专业课还好,学校天生聪明、思维敏捷,尤其是对数字敏感,高考数学差一分满分,实力杠杠的。

难就难在基础课大学英语,学校对于英语听力有如听天书,老师上课简首就是鸡同鸭讲。

也不能全怪学校,高中的英语老师也是半路出家,讲的一口乡下的英语,可能也只有老师自己才听得懂。

再加上高考也不考英语听力,大家也就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

现在不一样,不光英语课,还有好多门课,比如国际金融课老师都是全英文授课,学校上了一个月也就听懂了I,You之类的简单词汇。

纵有千般力气,也使不上劲,好强的学校苦闷之极,有种绝望的感觉。

前不久隔壁学院跳楼的那位同学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得而知。

看着日渐干枯的口袋,带着苦闷的心情,这天傍晚,学校没有吃饭,胡乱的喝了几口凉水,喝得有些急了,胃有些痉挛。

为了不想让室友看见,一个人来到了学校里的明湖边,胡思乱想,精神有些恍惚。

他甚至在想,千里迢迢来上大学是不是一个错误?上不下去,回去怎么跟父老乡亲交代?

想到这,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咕咕首响,学校下意识的用手摁住肚皮,这样似乎舒服一些。

感觉没有那么饿了,但他还是想起了家里的辣椒炒肉的味道。

“给,是不是没吃晚饭?”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递了过来。

“师姐,你,你怎么过来了?”学校抬头一看。

河神俏梳着马尾辫,一身运动装,一双跑步鞋,青春洋溢的站在自己面前。

“我,我吃过了”,学校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尽管见过多次了,学校还是有些紧张。

可能怕河神俏看出自己内心的窘迫,学校不敢看她的眼睛。

“吃过了,也要帮我吃完它,我刚才运动去了,错过了饭点,买了盒泡面,现在又不想吃了,扔了怪可惜的。”

学校刚要站起来,河神俏一只手轻轻的按住了他,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虽然力量很轻,但感觉似有干斤,学校动弹不得。

“赶紧趁热吃了,冷了就不好吃了”,河神俏的语气温柔而又坚定,不容拒绝。

学校只好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两根火腿肠,心想师姐的饭量还真大。

“学业上有什么问题吗?跟不跟得上进度?”

学校为了掩饰自己没吃晚饭,面吃得很慢,努力控制节奏。

“其他还好,就是英语听力听不懂”,青山小心翼翼,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听不懂,那要多听,对照练习。”

“嗯。”

“那你慢慢吃,晚上我还有课,先走了。”

“好的,师姐慢走。”

河神俏挥了挥小手,跑步离开了。望着河神俏远去的倩影,学校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手中的泡面,连汤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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