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只有妹妹还小,晚上睡在卧铺照顾父亲,兄弟两人抱着一背包国库券站了2天,提心吊胆两天,硬是没敢合一下眼,总算顺利到达上海。
学校把背包抱在胸前开路,哥哥背着父亲,妹妹在一旁扶着出了车站。“学校,这边。”学校看见河神俏正在跳着跟他招手,完全不顾淑女形象。今天的河神俏一袭素裙、休闲鞋,特别楚楚动人。事实上河神俏随便穿什么都好看,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穿什么衣服都阻挡不住她的气质。学校领着哥哥和妹妹朝河神俏走过去,河神俏迎着他们走过来,很自然的帮着哥哥扶住父亲,学校感到非常温暖,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强忍住了。“往这边停车场走,我让表哥以权谋私,叫了救护车过来。”说完对学校狡黠的一笑,河神俏笑起来真好看,这下学校彻底的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谢谢”,学校哽咽着说。“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人”,明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河神俏明知故问,故意转移学校的注意力。“哦,这位是我的哥哥,这位是我小妹。”学校话音刚落。“二哥,她是你女朋友吗?”小妹毕竟还小,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学校偷偷瞄了一眼河神俏,发现她脸有一丝微红,也没有解释。“她是哥的师姐”,学校对小妹说。“你师姐对我们家真好。”河神俏的真情,连单纯如纸的小妹都感受到了。“师姐就应该帮助师弟啊,对吧,小妹?”,河神俏对小妹说。“嗯”,小妹认真的点了点头。有了河神俏表哥这层关系,办理住院手续简首顺得不能再顺。“先交3000押金”,收银员对学校说。“可不可以先交2000?剩下的明天再交?”学校问道。“不行,最低3000,医院有规定的。”医院的收银员可能见过了太多的生死,心如钢铁、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学校。这时河神俏将一个信封悄悄的塞进学校的裤兜,学校知道河神俏是什么意思,刚要还给她,被她用眼神制止了,用嘴嘟了一下收银员,这时后面排队的人也在催了,学校赶紧一并把钱交了。父亲住进了医院,先要做前期的相关检查,哥哥和妹妹留在医院照顾父亲,学校和河神俏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回了学校。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说着说着话,学校很快睡意来袭,靠着河神俏的肩膀睡着了。河神俏望着学校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眼里露出温柔如水的目光,这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感觉这个男人应该是喜欢她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先开口。河神俏一动没动,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个男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河神俏心想,她从对待自己父亲这件事上看出了这个男人的品质,他应该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河神俏心想。第二天早上,学校背着国库券,为了安全起见,特意打了一回出租车去营业部,花了十五块八,肉疼。不过国库券以110元的价格出手了,卖了39160元,净赚14240元,学校从未见过这样一笔巨款,刚才的打车花的钱不值一提了,满满的一背包巨款,这一刻幸福感爆棚,自信心也爆棚,看到街上所有的人和事都特别顺眼,世界怎会如此美好?学校到邮局把乡亲们的钱汇回去并给母亲拍了一封电报,告诉母亲,父亲己经顺利住院,交代母亲为了安全起见,去邮局取钱的时候多喊几个人去。付钱时按照登记本,领钱时要签名。虽然电报付钱按字算,此时的学校己经无所谓了,俨然一大款,不过事实上也是。学校留了2240元钱备用,将剩下的12000块钱存入了银行,他将存折看了又看,还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钻心的疼,确认是真的,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成了万元户了。办好这一切,学校急匆匆的往医院赶,他想尽快的把这一天大的喜讯告诉给哥哥,妹妹还小,暂时还不能说,因为真会吓到她。当他把存折打开给哥哥看上面的数字的时候,哥哥脸都吓白了。“你没干违法的事情吧?”,哥哥万分紧张的问。“绝对没有,你放心,卖国库券挣的,乡亲们的钱己经汇回去了,这下咱爸的手术费足够了”,学校对哥说。“趁着爸爸还没做手术,你明天就回去,再去收一批国库券回来,这是火车票。”说完掏出一张火车卧铺递给哥。“怎么是卧铺票,贵一半,多浪费钱。”“哥,咱们现在有钱了,坐卧铺舒服点,睡一觉就到了。你来的时候也要买卧铺,接触的人少,路上安全一点,切记切记,咱爸这种情况,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学校跟哥反复交代。送走了哥,学校买了好多好吃的给妹妹。“二哥,这个糖好甜。”“这是大白兔奶糖,比家里那个纸包糖好吃吧?”学校亲切的望着妹妹。学校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河神俏的表哥,表哥说,全面检查还未完成,等检查完成才能确定手术方案。“你好好照顾爸爸,二哥有空就过来”,说完拿出一些钱给妹妹。“有我在你放心吧,二哥”,看着懂事的妹妹学校点了点头。最近比较忙,功课落下不少,学校在想抓紧时间补一补,要不过段时间,父亲要手术了,又没时间了。下课了,学校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又急匆匆的往图书馆赶,有篇论文没完成,需要查些资料。“青山哥”学校听见有人叫自己,左右环顾,一大姑娘婷婷玉立的站在面前,定睛一看是颜丽丽,女孩子真是奇怪,才多久没见,感觉丽丽像脱胎换骨似的,活脱脱的一个美人胚子。“哎,丽丽,好久不见。”“是啊,你都不来看我。”“本来老早想去看看你的,一首在忙,没抽出时间来”,学校解释道。“那你陪巧巧姐有时间?那天我都看见你们了”,颜丽丽显得有点不高兴。“我跟你巧巧姐谈点事情呢,学习怎么样?还适应吗?”学校故意岔开话题。“还好,比高中轻松多了。”“哦,那就好,这样,丽丽,今天我还有点急事,下次约上巧巧姐,我请你们吃饭”,说完欲走。“你是想请巧巧姐,还是我?”被丽丽一把抓住胳膊追问道,学校愣住片刻。“请你们一起啊。”“那还差不多,今天饶了你算了”,这丫头今天怎么怪怪的,学校心想。可能是学校自带光环,也可能是学校付钱比较及时。这次哥哥回去收国库券比较容易,刘家村的乡亲们把家里国库券基本上都拿来了,哥哥一清点总共有27350元,哥哥按照学校的交代给他们一一登记造册,并出具了收据。有点奇怪的是,杨寡妇看不上的哥哥这次回家居然有媒婆上门来说媒了,隔壁李家村的一位姑娘,21岁,人长得还算水灵,比哥哥差不多小了10岁。她父亲也是在这次矿难中去世的那10个人中的一个,家里还有一个哥哥25岁了,没娶亲,还有一个弟弟。听媒婆的意思,父母将来的养老由学校承担,她嫁给学校哥哥,过几年学校妹妹嫁给她哥哥。学校母亲不感到奇怪,这个做法在农村很普遍,互相不用付彩礼钱,俗话说棉花换纱。母亲跟媒婆说,这事得等他父亲、弟弟回来后商量商量再说。哥哥因为心里惦记父亲,收拾好行李,背着国库券就返回上海了。其实这次上海之行,哥哥也开阔了视野,他现在十分信任弟弟学校。他对这件事情心里是反对的,但没说什么,一则怕母亲担心,再则怕驳了别人的面子,难为情,哥哥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按照弟弟的交代,他买了卧铺票,把装有国库券的背包垫在枕头下,小心翼翼的看护着,第一次带这么巨大金额的财产,心都悬在半空中,可能过于紧张的缘故,哥哥的非正常状态引起了乘警的注意。“请出示你的车票”,乘警对他说。哥哥把床位牌递过去。“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哥哥又拿出身份证递过去,不过手有点抖。虽然是细微的动作,但还是逃不过乘警的眼睛。“请跟我们来一下”,乘警拿着他的身份证命令哥哥。哥哥刚要跟着乘警走,突然想起枕头下的国库券,转身去拿,可能动作大了一点,1名乘警突然猛扑上来,将他死死的摁住,另外一名乘警一把将包抢了过去。2名乘警把哥哥带到了警务室,打开他的包,被惊呆了。“这些国库券哪来的?”“我,我们村里的”,哥哥答道。“偷的?”警察问。“不是的”,哥哥答。“不可能,你要老实交代,隐瞒是没有用的,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警察严厉的说。“乡亲们委托我卖的”,哥哥争辩道。“有证据吗?”警察问。“有”“拿出来”,警察向哥哥示意。“放家里了”,哥哥解释道。几个乘警私下商量了一下,列车靠站后把哥哥移交给当地铁路公安处。学校父亲全面检查出来了,河神俏表哥约谈学校。“你父亲脑部受外力撞击,脑内有淤血,压迫神经,需要开颅手术,因为年龄大了,风险极大,如果手术失败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你好好考虑一下。”“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学校问道。“不敢保证,只能说百分之五十吧”,河神俏表哥道。“我想等我哥哥来商量一下,可以吗?”“可以,不过你们家属要早点决定,如果要做尽量早点,当然也可以保守治疗。”“保守治疗的结果会怎么样?”“恢复正常基本不太可能,比目前情况可能会好一点点。”“如果手术呢?”“有希望恢复正常,不过不能保证。”“好的,谢谢,我们考虑一下,尽快做出决定。”学校走出了河神俏表哥办公室。“二哥,我们怎么办?”妹妹急切的问。“先不要急,等大哥回来”,学校安慰妹妹。都10天了,大哥怎么还没来,己经拍电报回去催促了,还没有回音,到底怎么回事,学校心里在打鼓。哥做事不是不靠谱的人啊,青山心中充满了疑惑,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我表哥怎么说啊?”见学校兄妹出来,河神俏着急的问。“你表哥的意思倾向手术。”“你们怎么考虑?”“我想等我哥回来商量一下,这个事情太大了,我不能擅自做主”,学校面色沉重。“嗯”,河神俏回应。“小妹,照顾好爸爸,我们先回学校,明天再来”,学校心事重重,一路无言。回到学校,学校等的电报终于来了,妈妈在电报里说,大狗第二天就带着国库券出来了。糟糕,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妈妈的电报基本印证了青山的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应该怎么办?学校脑子在高速旋转。学校最担心的是哥遭遇谋财害命之类的事情,那真是万劫不复了,学校越想越害怕,他决定报警。在报警之前,他先找了法学院的校友,咨询了相关的法律问题。法学院校友查阅相关法律条文和资料以后,给出了两点建议,一是现在国家己经放开了国库券的自由交易,国库券的流通交易是合法的。二是国库券的交易是免税的,也不存在偷税漏税方面的风险。学校心里略微有了一点底,于是他决定去派出所报案,值班民警接待了他:你这个案件不属于我们辖区,你应该去案件辖区所在地报案。学校没辙了,父亲这种情况,他又不能离开,于是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先给父亲做手术再说,父亲不能再等下去了。迟迟等不到哥哥的消息,学校给母亲拍了封电报后,决定尽快安排父亲手术。父亲还年轻,这个风险值得冒,如果保守治疗,父亲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接下来可能情况会更糟糕,如果父亲神志清醒的话,他应该会支持自己的想法的。学校把这个想法和河神俏沟通了一下,河神俏也认为机会难得,确实值得把握。“如果情况更坏,我也只能接受”,学校对河神俏和妹妹说。“二哥,我听你的,大哥也会听你的,我们都支持你。”“嗯”,学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