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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寒朔冷得像一把冰刃,却远不及君阑生的这句话。

姜瑶光感觉自己的心被切开了。

当初君阑生把她从那地狱般的地方救出来后,心疼地对她说:“瑶光,把这些事都忘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可现在一切誓言都化作烟云,他竟亲手撕开她的伤疤,戳烂她的伤口!

她看着君阑生的眼睛,眼波颤抖:“我……”

但他无动于衷,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跳。”

姜瑶光心狠狠沉下去,她将指甲掐进掌心,却也只能咬紧牙,颤抖着脱下了外面的大氅。

而后足尖点地,旋转起舞。

可她跪了太久,双腿发麻用不上力气,转到一半就重新摔在了地上。

周围立即一阵哄笑。

姜云惜眼底的笑意尤为明显,面上却要假惺惺的关心:“妹妹这是怎么了?还好吧?”

姜瑶光的眼眶因屈辱泛红,带着翻涌的酸涩。

她深吸了口气,复而爬起来再次起舞。

转一圈,就脱一件衣服。

皑皑白雪落在她的黑发上,她看着君阑生,忽然想起与他共度的第一年。

那年除夕夜,满宫欢庆。

身为皇帝的君阑生却抛下所有人,在御花园给她放一场盛大的烟花。

月光下他拥着她,深情脉脉地说:“阿瑶,今日你我同淋雪,也算是共白头了。”

“此生有你,我死而无憾。”

最后一件薄衫落地,姜瑶光身上只剩裹胸。

冷风夹着雨雪袭来,颤抖着苦苦支撑的姜瑶光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倒地晕了过去。

……

昏迷后,姜瑶光似乎做了梦。

梦到了在南诏国的日子。

那时,南诏国硝烟漫天,敌国首领扬言要杀妖女、娶神女。

父王母后心疼她那从小就‘备受欺辱’的姐姐姜云惜,狠心将姜瑶光推向了敌军——

“瑶光,你是神女,你一定可以逢凶化吉,就帮你姐姐挡下这次灾难吧。”

姜瑶光恐慌地摇头,哀求他们不要抛弃她。

可没有一个人救她,敌军的将士把她当作妖女,肆意欺辱。

撕裂的衣服,露骨的目光,放肆的动作……

“不要……不要!”

姜瑶光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

脸上冰凉一片,伸手一摸,全是泪水。

缓了很久,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昭阳殿。

但那噩梦般的一幕仍在眼前挥之不去,姜瑶光心里酸得发胀,气血上涌,咳嗽不止。

莲心听到声音,忙跑过来担忧地拍她的背。

“娘娘,您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总算醒来了。”

“薛太医,您快看看娘娘如何了。”莲心连忙朝身后看去。

姜瑶光怔了怔,在姜云惜的授意下,从没太医敢来替她瞧病,每次她都是生生捱过去。

她将目光看向莲心,见她支支吾吾,脖间更是有几处带着暧昧的红痕。

这一刻,姜瑶光还有如何不明白?

她瞬间眼眶一酸,喉咙更像是被塞了块湿棉花,呼吸不畅。

莲心却握住她的手,笑着说:“娘娘,奴婢不要紧的,只要您好好的。”

薛太医表情凝重,他提着药箱走进,仔细给姜瑶光搭了把脉。

随后诧异抬头:“娘娘,您可知您的身体状况?”

姜瑶光看着自己苍白瘦弱的手臂,苦涩一笑:“我还能活多久?”

“至多……半载。”薛太医回答。

莲心脸色大变,姜瑶光却并不意外。

当年被敌军折磨,落下很多病根。

君阑生在乎她时找遍名医给她治,后来他默许姜云惜不准太医给她看病,她自然是活不久了的。

姜瑶光抹掉莲心眼泪,声音沙哑:“还要拜托薛太医……我死后,能帮我护住莲心一程。”

毕竟这宫里太残忍,莲心单纯,自己护不住她,那就尽可能为她找个去处吧。

薛太医沉默了许久后,点头应允:“今日是我酒后失职,莲心之事,我定会负责。”

他离开后,莲心跪在姜瑶光面前痛哭起来。

姜瑶光还来不及安慰,君阑生却来了。

他逆光站在门口,看向姜瑶光的眼神淡凉:“时间到了。”

姜瑶光愣了愣,旋即看见他身后的黑衣御林军,瞳孔微缩。

今日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游街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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