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死了。
镜外的柳曼宁说,娘听闻了何子谦和柳曼宁大婚,许她做正妻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呼吁。
我消失了许多天,但无人寻我。
柳曼宁对外宣称,我与情郎在新婚前夜私奔,不知所踪。
爹信了,他沉迷在柳曼宁母女俩的温柔乡里,早就不记得我和我娘是谁了。
何子谦也信了,但他脸上带着愠怒,无所适从在屋子里踱步,甚至一挥手砸了桌上的琉璃花瓶。
“不要脸!不要脸!她怎么敢?”
“亏得她整日在我面前扮演克己的纯洁模样,真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贞洁廉耻怎么写?!”
柳曼宁被吓得一激灵。
她转了转眼珠,举着铜镜试探着问。
“谦哥哥,如果我说,长姐被封在了这面铜镜里,你会怎么办啊?”
何子谦不屑地看了一眼。
“总好过与她与情郎私奔,我最是厌恶背叛之事与不洁之人!”
柳曼宁凑在他耳边轻声道。
“也不知道谦哥哥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在你们新婚前夜,我将长姐送进了镜中……”
“当真?”
“人家只是太想得到谦哥哥了……”
何子谦突然笑了,他一把抱起柳曼宁。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她这么爱我,怎么可能去找别的男人?”
“如此甚好,免得她日日缠着我,没了她,耳根子清净多了。”
“那谦哥哥你会去寻长姐吗?”
何子谦手中的动作一点也没停下。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我何苦寻她?”
不齿的声音再度传进耳中,我听得麻木,颓然地跪下身,为娘磕三个头以表哀悼。
我明白,不会有人来救我了,那我在镜中的异世界里——该怎么活下去?
思衬再三,我朝着黑暗中走去。
哪怕日日与狗抢吃食吃,也好过饿死自己,反倒成全了这对狗男女。
走出小门,我才发现那个非富即贵的男人,好像知道了我的存在,他为我准备了饭菜。
连带着的,还有一双筷子,一盏茶,就放在那扇门后。
这次轮到大黄狗眼巴巴地盯着我的饭流口水了。
吃完饭一抬头,我终于见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
但……
此刻他倚靠着门框,穿着一身沾了血的里衣,手机拿着一把弯刀,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你是第十七个。”
看来是和我一样,被铜镜发送到异世界的人。
我追问:“他们身在何处?”
男人淡然:“都杀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空荡荡的饭碗,苦笑。
不是——也没人告诉我,这是断头饭啊?!
无奈,为了活命,我只能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卸下手上的玉镯和发髻上的金簪子。
一张嘴,语气却抖得不像样子。
“我身上值钱的只有这些了……”
他没应声,我站在他高大的阴影里,汗毛一点点地竖起来。
难道……这家伙,求色啊?
鼓起勇气,我一把抱住他,却不想腿软得站都站不住,滑跪在地下。
***脆豁出去了,闭着眼伸手解他的衣带。
“我什么都会,只求您,留我一条性命……”
我将眼睛眯开一条缝试探男人的反应,却看到他后退一步。
“你当真是这扇门出来的,最勇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