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达律所。
我看着眼中世界的色彩慢慢褪去,最终变为黑白后,皱紧了眉。
“魏小姐,你能说实话吗?”
从小到大,当我听见或看见有人说谎时,眼中的世界就会失去原有的颜色。
“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魏欣曼还不承认,我站起身准备送客:“既然你不愿意说真话,我们律所也不受理……”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
“我接受你的离婚委托。”
我一僵,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神色漠然的孟墨寒——
他是合达律所首席律师,也是我结婚七年的丈夫。
我们曾并肩为上海红圈所的名律,但因为身体原因,我最终调岗做了孟墨寒的助理。
他虽然不知道我的能力,但一直以来都很认可我的判断。
现在怎么会突然无视我的话,也要接下这份委托?!
我看着孟墨寒,等瞧见他落在魏欣曼身上的深邃目光,心底蓦然升起一抹不安。
等魏欣曼走后,我拉住同样准备离去的孟墨寒:“墨寒,你认识她?”
孟墨寒面不改色:“不认识。”
可话落地,他的脸却在我面前一点点失了颜色。
孟墨寒……在骗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一起这么久,孟墨寒从来没对我说过谎。
尽管他待人冷淡,对我也是如此,但在他低垂着眼说爱我的时候,是那么真心实意。
可现在他为了那个魏欣曼,对我说谎……
惶然间,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只见孟墨寒按下接听,不久后皱了皱眉:“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我:“芳祎,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去复查了,你自己记得去。”
如果不是孟墨寒提醒,我差点就要忘了。
前段时间我忽然昏迷,去往医院后却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医生嘱咐过半个月再去复查。
而孟墨寒害怕我再次昏迷,这段时间都陪在身边,甚至推掉了部分工作。
这样的他,现在会因为什么事让我独自去医院?
我想问,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好。”
李芳祎,你在害怕什么?
我自问着,却没有答案。
只是看着孟墨寒转身的背影,心里总有些恐慌,总觉得所珍视的东西,就要失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情绪平缓下来,才前往医院。
半路却又发现病历本落在了事务所,只好折返。
可刚到律所大门,竟看见了说自己有事的孟墨寒。
他身边,是魏欣曼。
他们对面还站着一个男人,满脸愤怒。
我看着这一幕,手脚冰凉。
孟墨寒那件比我还重要的事,是和魏欣曼有关吗?
我想要上前,可双脚如同灌铅一般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却听那男人不知为何忽地怒喊了一声:“那你就去死!”
眼见着他红着双目从怀中掏出匕首就朝魏欣曼刺去。
我下意识惊喊:“小心——!”
下一秒,嗓子却像被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只见不远处,孟墨寒竟将魏欣曼护在怀中。
而那把匕首,也狠狠地刺进他肩头!
我看着那刺目的红色染红了孟墨寒的白衬衣,呼吸也跟着颤抖。
“墨寒,墨寒!”
魏欣曼慌乱的声音让我回了神。
我看着已经跑远的男人,一边拨打了急救电话,一边朝孟墨寒跑了过去。
看见我,魏欣曼明显一僵:“李小姐……”
但我顾不上管她,我拼命按压着孟墨寒的伤口:“你怎么样?”
孟墨寒对我笑了笑:“没事。”
下一秒,目光却看向了魏欣曼:“没吓到吧?”
“没有。对不起墨寒,我……”
我听着魏欣曼的哽咽,垂下眸盯着孟墨寒的伤口,当做什么都没察觉。
可心里却越来越苦。
救护车来的很快。
待医务人员将孟墨寒抬上车后,我转头看向还想跟上来的魏欣曼:“魏小姐,今天的事我会报警追究到底。至于你的离婚案子,我们不会再受理。”
我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和魏欣曼关系匪浅,今天的事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如果只是普通委托人,我会管到底。
但是魏欣曼,我私心不想孟墨寒再和她有任何接触!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上了救护车,没再看魏欣曼。
人民医院。
医生说孟墨寒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很快就会醒。
病房里,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不在焉。
‘叮咚’。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我打开,就看到是我和孟墨寒的共同好友发来的。
早在发现孟墨寒欺骗我之后,我就向他打听了魏欣曼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