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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妇产医院。


桑梓坐在走廊里等着被叫号,因为挂的是专家号,所以这里人并不多。


旁边一位姐姐上来跟她攀谈,“妹妹,你老公有没有陪里来过?”


桑梓心脏揪了一下,“没必要吧,他工作很忙。”


那位大姐摇了摇头,“我老公也从来没有,他甚至还怪我,我要再怀不上,估计都要跟我离婚了。”


说到这,大姐拍了拍桑梓,“哎,你看,找老公就应该找那样的,长得帅又知道心疼老婆,看他小心谨慎的样子就知道必定爱妻如命。这还没到生孩子,要是到了生孩子那一步,他还不得心疼死?”


桑梓抬头,顺着大姐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张脸让她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瞬间崩塌。


季屿白跟在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身边,神情严肃。


那女人,不是楚欣宜是谁?


显然楚欣宜这会儿也看到了她,不经意间脚底一滑,季屿白急忙将她扶住,轻声道:“小心点。”


语气温柔。


楚欣宜虽然戴着口罩,但扯嘴的动作却异常的清晰。


眸光看向桑梓时,眼底的得意之情连旁边的大姐都看得清楚。


“老公这么爱她,换谁谁不骄傲?”


桑梓有片刻的呆愣,不是因为楚欣宜的挑衅,而是想到上个月季屿白出国了几天。


一阵恶心从胃里涌了上来,现在看来昨天晚上他就是蓄意报复。


季屿白看到她,神情顿了顿,松开楚欣宜走到她跟前。


“姑姑,让你来的?”


桑梓没有吭声,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桑梓,你身体怎么啦?”


楚欣宜凑上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声音却关切热情。


桑梓瞥了她一眼,风轻云淡地从她身边走过。


“回去。”季屿白沉声,伸手拉住了她。


桑梓没好气地回道:“有病求医,难得还有人帮我约了号,我不应该来?即便是跟你离了婚,我不也得跟别人生孩子?一个女人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行?”


楚欣宜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僵在那里。


一旁的季屿白脸上寒气逼人,上前一步与她对视,“手段拙劣了些,一边跟我闹,一边还想跟我生孩子,你说要离婚有几分可信度?”


桑梓气得手颤,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属狗的,上来就攀咬,昨天晚上那人肯定不是这货。


心里骂完贴在他耳边笑道:“季总,且不说这些年的同房次数,就我自身而言这多囊卵巢并不算不孕症。倒是你,这些年从没有去查过,说不定你自己种子都是空的呢?我劝你还是去看看男科吧,省得到时候你这一枝断了香火。”


季屿白:“桑梓......”


楚欣宜看他脸色异常愤怒,不知道桑梓跟他说了什么,站在一侧不敢吭声。


桑梓却不看他那张怒不可遏的脸转身离开,这病谁爱看谁看。能让他冷冰冰的一个人生气,也算没有白来,虽然自己说的有些牵强。


边走边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里季屿白的头像,随手转了三千块钱过去。


留言:昨晚的辛苦费,季总表现尚可,但仍有进步空间。因为你那张脸,这服务费已经是高于市场价了。


给季屿白发完又给季月如发了条信息:姑姑,屿白说是他自己有问题,一直瞒着我们没有说。现在他同意去看男科,麻烦您帮忙找个男科方面的专家,先别跟他说哈,约好后再告诉他,我怕他自尊心受不了。


发完消息桑梓一身轻松。


出了医院桑梓打车去了北山疗养院,这些年已经养成习惯,周末的时间是季屿白的,只有上班时间才能去看母亲。


说是疗养院,其实是一家综合性私立医院,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桑梓母亲梁如梅在经历车祸后昏迷了将近一年,醒来后就神志不清。


半年前又查出肾功能衰竭,下一步很有可能发展成尿毒症。


桑梓到的时候,护工王姐正推着她在医院的小花园散步。


“王姐,辛苦了。”


桑梓浅浅笑着,握住梁如梅的手叫了一声“妈!”


“哪儿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夫人除了不认人之外,并不闹人。倒是你,这隔两天就跑了也挺辛苦的。”


桑梓勾着嘴角,没有吭声。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心里很不是滋味。抬手帮母亲理了理鬓发,推着母亲在院里散步。


“有点凉,我去帮夫人拿个毯子,当心着凉了。”王姐匆匆往回走去拿毯子。


母女俩在一处石凳前停下,桑梓坐在石凳上,不停地给梁如梅按摩,跟她说着过两天可能会忙,不能频繁来看她。


冬日的阳光里,这么静静地陪着母亲,桑梓是幸福的,这里虽然是医院却是难得可以让她感到放松的地方。


然而这份恬静很快被一阵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打破。


看到是孙淼淼的来电,桑梓倒也没有了听到铃声时的烦躁。


“喂,亲爱的,明天下午三点钟,到我们公司来,我们负责人要跟你当面谈。”


“好,我会准时到。”


挂完电话,桑梓看着梁如梅笑了笑,“妈,我现在很厉害的,离了别人我们照样也可以活得很好,相信我不用太久,我就能做到。”


陪母亲在疗养院吃了个午饭,看着她午休后,桑梓才离开。


回来的路上,刚下出租车,电话又响起。


接通后,才发现是季屿白。


今天早上才删除了手机里乱七八糟的设定,这会儿意识到自己这么快地接他电话很不合适,但接都接了,再挂断更不合适。


于是,不等季屿白开口,桑梓笑吟吟道:“季总,下午有空吗?去离个婚呗!”


“桑梓,不要试图挑衅我底线,再这么恶心我,我让你破产。”


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戾气。


桑梓不以为意地冷笑,“我又没有公司,无所谓破产不破产。”


“是吗?一晚三千,你能撑多久?”


桑梓嘴角的笑容突然僵住,随即骂道:“狗东西还要不要脸了,也不怕自己精尽人亡。”


季屿白没想到她会这么粗鲁的骂人,“桑梓......”


“季屿白,你该不会是离不开我,所以不舍得跟我离婚吧?”桑梓故意恶心他。


果不其然对方很不客气道,“你哪来的自信,就凭你那小身板?”


“也是,季总喜欢波涛汹涌的,我这充其量也就是你的开胃小菜,所以麻烦季总抽空,下午移步一下民政局,我们把手续办了,我就不占着茅坑不......”


“嘟嘟嘟”的盲音,让桑梓没有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季屿白是气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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