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愈白见我回来,站在窗前探问,「今日怎的没去绣楼?」
我和他自小相识十余载,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
前世我自以为这就是青睐,就连江母也打趣,等我长大了就嫁江愈白为妻。
后来江愈白在花朝节上遇到了朱芙,回来后把自己关在房间,画了整整一晚她的画像。
第二日被我瞧见那画时,他恼羞成怒,雷霆大作让我不要擅自进他书房。
我愣住了,分明该生气的是我。
江愈白口中的书房,不过一间草堂,里面一草一木都是我为他添置的。
他笔下那画着朱芙的宣纸,是我进山采药换来的。
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他怎么就变了心,江母说,「愈白还小,等他长大就知道你的好了。」
那时候我深信不疑,总有一日江愈白会明白我的好。
而如今我却懂了,我于江愈白不过是十几年的习惯,就像起床时伸出的懒腰,自然却不在意。
我答道,「绣楼以后都不去了。」
果然,江愈白没有再追问。
而我也对他没去学堂的事熟视无睹。
看到门口少了一朵的芙蓉花我便知道,朱芙来过了。
江愈白倚在窗前眉头深蹙,江母捶胸顿足地跑来我家,拉着我娘亲一通诉苦,话里行间想让我去劝劝江愈白。
我母亲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我知她心疼我,也不忍江愈白误入歧途。
可我只要一想到前世江愈白凉薄地说这都是我欠朱芙的,我便再也不愿插手他的事。
我咳了两声,「娘,我把绣楼的工辞了。」
「什么?」
这下我娘顾不上什么江愈白江愈黑了,跳起来追着我进屋,关上了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以后就各家念各家的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