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凌猛地攥紧手,她按下狂跳的心脏:“大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大雄宝殿内,岑津南起身正朝这边走来。
和尚看着他手中的那串佛珠,又看向褚凌,微微低头:“最后十日时光,还请施主珍重。”
他转身的那一霎,褚凌只觉得鼻尖一热。
她下意识伸手去碰,却摸到一片湿润,收回手时,指尖遍布鲜红。
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下,岑津南冷淡嗓音响起:“怎么回事?”
褚凌擦去鼻尖鲜血,压制住心头疑惑:“或许是天气干燥。”
岑津南眉心微蹙,却也没多问,抬脚朝外走,手臂摆动间,黑色佛珠若隐若现。
褚凌指尖颤了颤,她记忆中的津南,明明是一点小伤都会为她寻来上好金疮药的人。
走到车前,褚凌正要上车,却听岑津南开口:“你去医院。”
褚凌僵住,明明是为她好的话,可她却从岑津南冷淡的眼里看出一丝嫌恶。
山间的风瞬间穿透骨缝。
褚凌看了眼自己指尖干涸的血迹,微微退后一步:“好。”
车子很快便消失在山道上,褚凌苦笑一声,刚要拿起手机,右肩陡然升起一股剧痛。
仿佛筋骨被人揉碎的感觉让褚凌不禁闷哼出声。
直到十分钟后,那股钻心的剧痛才逐渐消散,她才叫车前往医院。
窗外风景飞逝,褚凌心里却隐隐发沉。
这股莫名的痛意从何而来?那和尚口中的十日,又是什么意思?
思绪纷杂间,褚凌只觉得眼前好似罩着一层迷雾。
医院里,医生看着片子,说道:“褚小姐,您的肩胛处没有问题。”
褚凌皱了皱眉:“那血常规呢?莫名流鼻血是因为什么?”
医生仔细查看:“一切都正常,估计是你最近压力大,有些上火,尽量多吃点清淡的。”
褚凌心下松快许多:“好,多谢。”
出了医院,她拦了辆车,直奔岑氏。
刚踏进公司,就见林绍站在自己的位子前。
“褚特助,岑总让你去顶层一趟。”
顶层办公室,褚凌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舒梦华的声音,进退两难。
林绍暗叹一声,上前敲门:“岑总,褚特助来了。”
“进。”
褚凌走进去,檀香味瞬间萦绕鼻尖,岑津南坐在黑色大理石桌后,淡淡开口。
“梦华的新戏有打戏,为免她受伤,你替她去拍打戏部分。”
褚凌瞳孔微缩。
舒梦华会受伤,她就不会吗?更何况,自穿越过来后,她的身手远不如前。
见她沉默,岑津南蹙眉:“褚凌,舒家对公司还有用。”
褚凌被他语气里的寒凉震的心里一酸。
前世岑津南也运筹帷幄,步步算计人心,却从来不会用她当做筹码。
而且舒氏集团早就步入衰败,对岑氏百害无一利,哪还有有用一说。
褚凌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才勉强压下喉间的涩意:“我知道了。”
第二天,她便跟着舒梦华去了片场。
面对剧组人员好奇的眼神,舒梦华笑着解释:“这位是津南哥的特助,他听说有打戏,怕我受伤特意派来的。”
众人顿时围了过去,恭维声不断。
“连褚特助岑总都舍得用来给梦华做替身,是真把梦华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啊。”
“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喝梦华的喜酒,改口叫岑太太了。”
褚凌站在人群外,只觉得那些话像是刀子一遍遍扎在自己身上。
是前世跟津南甜蜜顺遂的老天都嫉妒,才让她重活一次受这样的惩罚吗?
这时,副导演看向褚凌:“你会功夫?”
褚凌身子站直了些许:“学过。”
前世父亲的告诫还在耳边。
“凌儿,你现在留的每一滴汗,都会成为你在战场上的一线生机。”
“身为将军府的女儿,四书五经可以略通,但武艺,每一招你都要练到极致!”
寒来暑往,她和岑津南日日相对习武,是苦也甜。
见褚凌被人注意,舒梦华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她故意挑了场最难的打戏:“褚特助,今天刚好有场对敌的戏,你试试吧。”
说着催促褚凌去换装。
五分钟后,换了装的褚虞出来,黑色长发被束成一个高马尾,红衣黑甲,衬的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愈发英姿飒爽。
众人眼里纷纷闪过惊艳,导演更是眼睛都亮了,跟褚凌讲戏:“这场戏说的是女将军身弹尽粮绝死守城门,这是台词,你看看。”
褚凌低头看了那寥寥几句台词点头:“记下了。”
等导演喊出那句‘Action’后,所有人都感觉到,场中的褚虞,气势变了。
她看着倒在四周盔甲破碎的群演,和前方冲来的敌军,仿佛又回到了大朔的战场。
褚凌眉眼一扬,枪出如龙,明明只是道具,却被她挥出了残影。
叮!
枪尖点地,站着的,唯有那道单薄却好似能抵过千军万马的身影。
褚凌气息有些不稳,长发落在颈侧,可那双清眸,却像跳动着火焰。
她字字铿锵:“你们侵我国土,屠我同袍,来一个,我杀一个。”
“凡犯我大朔者,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