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日,他以今日拜了傅家祖祠,男女欢好有失体统理由,再次拒绝了萧絮。
新婚第三日回门,傅汝止刚跟着皇帝去永安殿,皇后谢宝章立刻命萧絮去偏阁验身。
“夫妇敦伦乃天理,你告诉本宫,此事是你不肯,还是驸马不肯?”谢宝章经事颇多,眼眸精亮如射。
萧絮跪地稽首,温顺地道:“是儿臣的错,儿臣没伺候好夫君,儿臣知罪。”
谢宝章轻轻吹了口茶面:“起来吧,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今日之后,本宫再不想见到你身上的守宫砂。”
“是。”萧絮顺服地穿好衣裳,叩头应下。
她并非谢宝章亲生所出,从来不过父皇母后的一颗棋子罢了。
萧诚当年受岳父谢子华抬举,廿来岁领军参战,收复燕地,受封镇国梁国公,自此权倾朝野。彼时的奚国可汗乙弗贤震惊之余,居然给惠帝桑成嘉写了封国书,道想把三公主乙弗玉嫁给萧诚。
谢宝章当机立断,自请降妻为妾,将正妻之位拱手让人,和乙弗玉姐妹相称,坊间传说两人处得十分和谐。
只可叹乙弗玉嫁过来没多久,难产生下萧絮就撒手人寰了。
萧絮那蹩脚的嫡女身份,就这么来的。
入夜浴间热气氤氲,花汁子浸润公主殿下的肌肤,萧絮沐浴完,亲手放下月影纱床帐,小心翼翼钻进喜床红被间,傅汝止早已背过身,留给她一个衣衫严实的宽阔背影。
萧絮咬唇酝酿许久,终于鼓足勇气扑在他的身上,从他的眉睫吻到脖肤。
傅汝止大骇,收力握住她的双肩,把她轻轻推开了。
他扫向萧絮故意绾得松款的寝衣,语气恭谨:“殿下金玉之躯,臣不敢玷污,早些安置了吧。”
“可......可......”她泪盈于睫,挣扎着要腿自己的的衣裳,“可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该......就该做这种事呀......”
傅汝止按住她想继续下去的手,眼里的冷漠变成了不耐烦:“臣请殿下自重。”
萧絮诧异地瞪大了眼,突然扑过去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傅汝止,你算什么男人!”
爱谁谁,老子不伺候了!
床帐漆黑,萧絮迅速抽身下床,随便点盏微弱的烛灯,抄起架子上的男子窄袖袍,飞快穿好。
傅汝止晃过神,连忙下床行礼,敛起心绪躬身问道:“殿下在做什么?”
她往兜里塞了好几个荷包:“出门。”
“这么晚准备去哪?”他往前走了两步。
“本殿用不着你管。”萧絮揣好袖箭,绕过几个屏风,推开房门往外走。
傅汝止隔着衣袖拽住她的手臂:“殿下明早带好婆妇再出门吧,先跟臣回去。”
萧絮使出吃奶的力气,狠掐他的臂膀,傅汝止吃痛,她挣扎地脱身,随即抄出怀中袖箭,直指男人的脖颈,冷冷道:“还真当本殿稀罕你不成?滚开!”
边上踌躇着要来劝的婢女立时全跪了。
夜幕深垂,她眸里透出狠绝的光,傅汝止咬紧牙关,受下她迎面而来的羞辱,敛开长衫寝衣端正跪下。
“今日之事,若有哪个嘴没把牢传出去的,便如此廊下灯!”她忍了几日的委屈彻底爆发,信手丢出袖箭,一盏挂在廊下的油纸灯笼被打灭。
她狠狠挥开衣摆,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絮奔马去了烟花巷,随便选了座叫“燕春楼”的小花楼,包了间上房讨酒喝。
她本就体态高挑,习武之人身形健壮,换上男装也有几分俊俏,花妈妈看她是个花钱大方的主儿,立时送了楼里最好的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