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珠帘后,拓跋律情绪激昂。
晃动的脸让我想起了被挂在城墙上的承垏。
凛冽的北风吹来的时候,承垏也是晃啊晃。
百姓们都在骂他,烂菜叶和秽物都向他身上砸去,恨不得食他肉拆他骨。
他垂着曾经骄傲的头颅,血早已流尽。
我就站在人群里,看着十七岁的他一点点地腐烂。
拓跋律说他只是放出一个假消息,可四年前南唐朝廷却是拿出数封书信,信誓旦旦那是裴家通敌的证据。
裴家以血起誓不曾背叛南唐。
我的祖父和父亲因提出质疑,也被天子列为同党,诛了九族。
就连我那贵为皇后的大姐姐,都被赐了白绫。
我原以为一切是被奸人陷害。
现在明白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南唐皇帝。
是那个林家费尽心血、裴家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君王。
在那之后,朝廷为了交岁贡增加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北梁要五千少女,五千南唐人家生死别离。
而我,被牙婆子用药迷了卖给一户人家,代替他们的女儿月娘成了贡女。
我们这五千弱女子,被南唐送来。
那时朝廷说,他们会蓄精养锐,收复被北梁夺走的大好河山。
此后三年,这五千少女用身体织成了阻挡北梁男人南下的温柔乡。
可现在,五千少女不知有多少魂断北梁,而南唐还在醉生梦死。
她们,没有等来希望。
永远,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