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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江玄之最初对我抵触的很。

说的好听是护卫,却让我隔着十步之远的距离站着。

他年轻时不喜端架子,看着谁都爱笑,同那个整日只有一个表情的江玄之分明就是两个人。

他这人爱玩,病已经大好的时候,大半夜又折腾着爬上了相府最高的那棵树吹冷风,还不忘拿了坛酒坐那说要赏月。

这反倒把府里的下人给吓的够呛。

我从小厮手里接过手炉,飞身坐在了他旁边,身边蓦然多出了一个人,江玄之吓的够呛,差点便往下摔了去,被我伸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我极为自然的将他的酒壶抢了来,把手炉递给了他。

若说我所了解的江玄之,是一潭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少年江玄之眉目却是多变的,多笑多骂,一扬眉一撇嘴便总毫不遮掩的透露着自己的心绪。

他用那双明澈的眼睛盯着我瞧,伸手就来抢我手里的酒,被我轻易躲开,死孩子这个年纪逆反心理颇为严重,抢不到酒,却还怕掉下去,气势汹汹的朝我吼:「要你管啊?」

我伸手作势要揍他,他果真瑟缩了一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姑娘家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我不打你,那你得听话,病还没好不许喝酒,给我把手炉揣着。」我弯眉冲他笑。

他看着我,有那么一瞬的迟疑,到底因为前些日子被我打怕了,这才将手炉乖乖踹在手心。

「你那夫君同我生的很像,长的定然很好看吧,你怎么忍心下的去手。」他依旧抓着我打夫君的事儿不放。

我私心以为,江玄之这混账东西的确该打,我也不遮掩,转而同他道:「他跟你性子相反,冷的像那天边浮云,山间落雪,无趣的很,他不喜说话,大部分时候也不许我同他亲近,整日里就喜欢把自己关书房,跟这么一个人待一起七年,论谁都会受不住。」

「七年夫妻情分,他更是说断就断,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孤家寡人,想来想去,还厚着脸皮死在了我面前,要我以妻子的名义替他收尸,你说说,这是不是个混账?」

江玄之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便也不在意我之前招惹了他,只看了看我,便又低头看着自己衣袖上的暗纹,犹自喃喃:「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么?」我明晃晃盯着他瞧。

而他像转而同我笑开,没头没尾来了句:「你夫君怕不是同你有什么愁怨,装成一个木头故意气你。」

一装就装了整整七年。

他自个儿都承认了,我也大底觉得江玄之是同我结了仇,看身边的人时眼神便又不一样了,江玄之许是怕我发病,眼飘忽间佯装自己累了,打算从树上爬下去。

爬的太快,脚下便又是一打滑,直直朝树下摔了去。我匆匆忙忙跳下去将他整个人接在怀里,而我的后背直直撞在了地上,正想骂人的时候,趴在我怀里的江玄之却直愣愣瞧着我。

彼时月光倾泄而下,他伸手解下了我束发的发带,还不忘捏了捏我的面颊,轻声道:「小寡妇,那么着急我,是不是瞧上我了?」

江玄之年轻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此时还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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