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阮阮嗯了一声,将步摇摘了下来。
许是她态度过于冷淡,秦修远眼底划过丝不满:“若觉得不好,以后你自己去买吧。”
“咳咳咳……”
唐阮阮掩面转过头,只觉一股咸腥从喉咙涌上,在嘴里肆意弥漫。
当看到手帕上刺眼的血色,她心头一颤。
“你怎么了?”
秦修远蹙起眉,眼底的担忧似有若无。
唐阮阮将手帕收于袖内,堪堪开口:“烟儿虽是你义妹,但始终不是秦家人,不如将她安置在府外,也好少惹些闲话。”
听到这话,秦修远慢慢放开了她:“你是怕惹闲话,还是觉着烟儿碍眼?”
唐阮阮呼吸猛地窒住。
且不说他突然的质疑,自己离他这么近,是怎么做到对她的不适视而不见的!
明明从前,她哪怕有半点不舒服,他都能立马察觉!
“在你心中,我是眼里容不下人的人吗?”唐阮阮苦笑。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秦修远很不是滋味。
他将人重新抱进怀里,语气缓和了几分:“烟儿身染风寒,住在府上方便照料,等她好了,我便送她出去。”
唐阮阮不言,却也无法忽视心头刺骨的寒凉。
往后几日,唐阮阮的身体像是霜打的茄子,越发消瘦。
大夫来去几趟,每次都叮嘱她戒忧戒思,不然恐怕连下个春日都熬不过。
直至这天,唐阮阮被秦母叫去佛堂。
正襟危坐的秦母睨了眼她的肚子,攒动着佛珠:“唐阮阮,你自打三年前小产,肚子就再没什么动静,秦家几脉单传,别因为你而断了后。”
闻言,唐阮阮脸色一白:“娘,我……”
她话还没说完,秦母便沉着脸打断:“我已经跟阿远商量过了,让他纳烟儿为妾,好绵延秦家香火。”
秦母的话太过突然,让唐阮阮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木讷的人,秦母眼底路过丝不耐:“你觉得如何?”
唐阮阮眸光渐黯,她该如何?又能如何?
这时,秦修远跨了进来。
他看了眼唐阮阮苍白的脸,蹙起眉:“娘,您又说什么了?”
秦母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回答:“她做的那些孽,还用我说?”
唐阮阮袖中的手缓缓攥紧,不由想起三年前的事。
那年秦修远刚被封骠骑将军,带着她去看皇上赏赐的的卢马,却不想马因受惊将她撞倒,才三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因为这事,唐阮阮成了秦母嘴里的罪人。
随着母家的式微,在秦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秦修远一句淡然的劝解像把刀子,深深捅进唐阮阮心底。
明明以前他会护着她,会心疼地看着自己……
秦母站起身,冷漠的目光扫过唐阮阮:“话既已说开,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修远抿抿唇,执起唐阮阮的手:“娘就这脾气,你别跟她计较。”
唐阮阮抽出手,怔怔望着他:“你要纳烟儿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