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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点了一只烛火,光线显得有些昏暗,付斟时低头看着手中的一只白玉发钗,闻言抬起头打断她:“太后娘娘?”

手中的发钗是方才他顺手从宫识鸢屋子的地上捡的,想起她被自己气的跺脚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时候的样子,就有些想笑,下一瞬果真就笑出来了。

宫识鸢则将这个笑理解为,是他对于自己搬出太后娘娘而不屑的笑。

她舔舔唇,刚要说话就听到付斟时淡淡道:“夫人先问问她做了何事再做生气也不迟啊。”

于是,宫识鸢转头去问跪在地上的宝娟。

宝娟却只是跪在地上身子颤抖不敢说话。

还是付斟时轻轻一抬手,示意安生开口。

宫识鸢本以为只不过是小事,但因宝娟是拓跋氏的人,付斟时才故意挑刺,想要把她送走。

可她没想到的是,宝娟居然敢公然勾引付斟时。

她尤为惊讶,想不通这是什么操作,弯腰下去正要问个仔细。

前一瞬还爬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的宝娟,突然猛的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宫识鸢:“救救我,姑娘,姑娘救救我。”

宫识鸢只当她是害怕了,抬起头飞快的瞟了付斟时一眼,严谨的抚慰她:“你别急,你先跟我说说,你这是什么操作,勾引一个太监……”

轻咳了一声,改口道:“勾引少监大人这种操作,你是怎么想到的?”

宝娟就着衣袖抹了一把脸上泪水,大声道:“奴,奴婢只是照着姑娘的意思做,没想到,没想到……”

后半句话成了一声哭声。

宫识鸢听到这就很更加惊讶了,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让你这么做的?”

宝娟跪爬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少监大人饶命啊,奴婢……都是姑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少监大人饶命啊……”

宫识鸢从地上站起来,皱眉反驳道:“我并没有让她这么做,她血口喷人!”

付斟时手指轻轻摸着那支白玉发钗,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了一会,侧身往椅子里靠了靠,“那碗莲子羹是谁做的?”

什么莲子羹,宫识鸢转过头,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碗已经冷了的莲子羹,半晌,垂眼道:“是我做的。”

顿了顿,又抬起头问道:“有何问题?”

话音刚落,付斟时手中的发钗猛的拍在了桌子上,声音之大吓得宝娟一哆嗦:“我还想问问夫人,为何那碗莲子羹里面会有春药?”

“春药?”宫识鸢心头一跳。

付斟时眯了眯眼眸,“夫人是何居心?”

宫识鸢还来不及说话,宝娟已连忙道:“是姑娘让奴婢送来的,还让奴婢勾引少监大人,都是姑娘让奴婢这么做的。”

宫识鸢望着极力为自己辩解的宝娟颇为无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内心的怒火,耐着性子反驳。

“麻烦你甩锅也动动脑子好不好,我又不是疯了,让你去和一个太监睡觉。”

说完,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抬起头看到付斟时微微眯起眼眸,她连忙干笑一声,改口道:“我,我是说,少监大人生的好看,简直就是帅的离谱,况且还是我的夫君,我怎么可能,也绝对舍不得让别人睡,况且,况且我自己都还没睡……”

此话一出,侯在边上的安生猛的抬头看了一眼宫识鸢。

宫识鸢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望着付斟时脸上的表情越发微妙,更加懊恼。

今夜怎么总做错事说错话啊!

而此时付斟时竟问了一句,“夫人果真觉得我帅?”

宫识鸢愣了愣,巴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吞了吞口水,默默的在心里转化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来,颊边的梨涡娇艳。

“我还能骗夫君不成,夫君在我心里是最帅的,任何人……”轻咳了一声,续道:“任何人都比不过夫君。”

付斟时很是受用的点点头。

其实付斟时已经清楚这件事跟她没半点关系,会问出这样一句,也不过是想逗一逗她罢了。

他的目光在宫识鸢脸上流转了一会,轻声道:“夫人这么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宫识鸢看着付斟时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以为没事了。

可下一瞬,付斟时一转态度,脸上柔和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狠辣,望着宝娟道:“不守奴仆本分,拖下去乱棍打死。”

宫识鸢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四五个侍卫便走上来将宝娟拖了下去,还贴心的用一块布将宝娟的嘴给堵上了。

付斟时望着她,脸上浮现出一个阴柔地笑:“夫人觉得这个处罚如何?”

凉风从门外吹进来,随风一起带进来的,还有宝娟呜咽之声。

宫识鸢回过神来,身子抖了抖,望着付斟时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如同一根羽毛随风飘落下来,人命在付斟时的眼里如此的轻贱,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古人尊卑之分的可怕。

她垂了首,行礼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转过身走出了房门,还伸出手体贴的要将房门关上。

付斟时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夫人的东西还落在我这儿。”

他慢条斯理的将桌子上的发钗拿起来,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来,抬眼看了她一眼:“过来拿吧。”

声音里存了几分笑意。

她抬起头看着付斟时手中的书本,皱了皱眉,自己屋里没有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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