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郡主,您自个儿挑一样,了断了吧~”
定定望着石桌上的托盘,毒药、匕首、白绫,一应俱全。
孙妙清瞥了眼面前的老太监,冷笑一声。
“皇上想的可真周全。”
富康郡主通敌卖国,今日,赐死——
她一心一意待的情郎,费尽心思扶持登上帝位,到头来,就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郡主,接旨吧?”
老太监无奈抬头瞧人,圣旨拱手奉上。
“您,倒是跪啊。”
闭眼深吸一口气,孙妙清倏夺过圣旨,转身便扔进火盆。
冷眸凝着燃烧的火焰,“臣女,接旨。”
此举,无疑是在挑战皇权。
老太监急忙伸向火盆,可为时已晚,反倒被灼伤,回头无奈的望着她。
“郡主,您这又是何必呢?”
激怒皇上,又能有什么好处?
什么恩爱两不疑?
胡扯!
情爱,不过是他利用自己的工具罢了!
“依着老奴说,您只要肯交出传国玉玺,您还是皇上心尖上的那个人~”
转身之际,万千气场顿时散发而出,禁卫军瞬间把拔刀相向。
“公公不必说了,欠他的这条命,今日,还了就是。”
想要玉玺,却是万万不能的。
抄起瓷瓶,毒药一饮而尽。
疼痛袭来,孙妙清方知死亡是何滋味儿,可她,不悔。
目光紧盯人群中的一个小太监,孙妙清扬起一抹冷笑,任由鲜血从嘴角溢出。
“劳烦皇后娘娘亲自送行,本郡主,不胜惶恐啊......”
小太监取下宫帽,绝美容颜展现人前,脸上的笑容却教人不寒而栗。
“跟与我争,便是这个下场!”
“我死了,你皇后的宝座,便坐的安然了?”
孙妙清的嘲讽,教女子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巴掌。
“孙妙清!到了这步田地,你还嘴硬!”
一巴掌下去,人直接被打翻在地,可她却无力起身,鲜血不住从七窍流出,疼痛遍布四肢百骸。
狼狈的姿态,教女子放声大笑,张狂姿态可见一斑。
“能亲眼看着你死,本宫这心里,可真是痛快极了!”
蹲下身,一把揪起她的头发。
瞧着这张引无数男人发狂的脸,此刻却变得污秽不堪,孙世兰终于觉得吐了口恶气。
“我的好妹妹,我今儿个来,就是要告诉你几个秘密,好让你......”
“死不瞑目。”
“与你多年纸鸢传情的,并非皇上;与你春风一度为你解毒的,也并非是皇上。”
“还有,敌国边境、乱军之下,救你的,也不是他~”
“可杀你娘的,却是他哦。”
瞳孔一震,孙妙清只觉得浑身泛冷,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他?!
怎么可能!
她分明查的仔细,怎会出错?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怎会这样......”
豁出性命也要帮的人,竟是杀母仇人!
何其荒唐!
魏良成!
你骗得我好苦啊——
“是谁......救我的,究竟是谁?”
用尽全身力气,孙妙清紧紧揪住她的衣裳,只求一个答案。
欣赏着她此刻的不甘,孙世兰放声大笑,倏然扯开她的手,居高临下睥睨着。
“孙妙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人是谁,我就是要让你,死不瞑目!”
笑声徘徊在耳边,接下来的话,她早已听不清,知觉在渐渐失去,可心底的怨恨,却是那样浓烈。
是谁......
乱军之中、以身护她的,究竟是谁......
当时的情况下,能调动大军的,只有......
六王爷魏源!
瞬间,一切疑惑变得明朗,拨云见月。
怪不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不同。
细细想来,每次伤心时,陪在身边的,不正是他吗?
孙妙清,你此生,欠他良多啊......
我不甘心,不能就这么死了!
魏良成,孙世兰,你们欠我的,我便是化作厉鬼,也定要你们百倍偿还!
“啊——”
突如其来的厉嚎,吓得孙世兰浑身一颤,再回头,人已经咽了气。
可不知怎么地,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嘶——
孙妙清只觉得额头一疼,下意识要伸手摸去,却发现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人死了,还会有知觉?
缓缓睁开眼,入眼是陌生的房间,这让孙妙清万分疑惑。
低头一瞧,却发现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
透过斜对面的铜镜,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孙妙清倏然瞪大了眼眸。
她、重生了?!
容不得她多想,门外就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真要这么做?”
“不然呢?咱们的小命,都捏在大小姐手上呢!”
“嘘,人来了,快撤!”
两道人影迅速离开,紧随其后一名醉汉便推门而入。
酒臭味熏得孙妙清皱紧眉头,她想起来了!
十四岁这年,她被人诬陷失了清白,而现在,就是旧事重演!
醉汉色眯眯盯着床上的美人,东倒西歪的走了过去。
“一百两银子买来个美人儿享受,这钱,值!”
孙妙清心底冷笑连连,一百两?
相府嫡女的清白,就这般廉价?
醉汉忽的靠近,手指拂过她额上的包。
“刚才若是从了我,我又怎会打你?瞧瞧这可怜样儿,心疼死爷了~”
忍着恶心,孙妙清故作娇柔的扭了下腰。
“您想好好的疼我,不得放开我?”
“也好让我,好好的伺候您~”
细声软语哄得醉汉连连点头,“好极~”
一得到自由,孙妙清瞬间收敛笑意,抬手就是一记手刀,壮汉就这样躺在了床边。
起身坐在铜镜前,孙妙清动手为自己着装。
整装完毕,只除了额前的淤青有些碍眼,其他都不错。
打今儿起,她只做有件事——报仇!
今日的戏码出自谁手,她前世不知,如今想来,定是出自孙世兰之手。
尤其回府后,孙世兰对她呵护备至。
细想想,不过是赢得自己信任的手段罢了!
许是她的怨恨太重,连地府都不敢收她,这才有了重生。
魏良成、孙世兰,咱们的游戏,刚开始~
布置好了一切,孙妙清躲在门后。
“碧玉,碧玉,你快来!”
听里面的人恐慌无措,始终在门外角落的婢女低低窃笑,可还是装作慌张的样子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