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这个时候还不叫艾叶，叫江叶，经历过一重一重磨难之后，机缘巧合寻到最后的亲人，才改叫的艾叶。

眼下纵然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艾叶依然欣喜若狂。

这一次，她一定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护好身边人，更要守护好母亲和三个妹妹。

抬头看向忍着疼痛满脸认命的母亲，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伸手抹掉眼泪，强忍泪水。

“小枝。”

艾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忙着擦汗，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惊喜叫道：“大姐，你醒了？好点了吗？快来看下妈。”

“唔，好点了。”

艾叶再看一眼疼得快要迷糊过去的母亲，硬是撑起身，问道：“妈怎么样了？”

“妈，快要晕过去了，大姐怎么办啊？”

低垂着眸子，艾叶掩下眼中的怒火恨意。

再看一眼身边的两个小萝卜头，正抱在一起，低声呜咽着。

母亲属难产，近乎昏迷，又因不甘郁结之气在胸。

“小枝，你让开。”

艾叶挪到母亲身边，就见艾玉兰颤微微的伸出手，牢牢抓住艾叶的手，口中低喃：“叶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妹妹们，妈妈怕是撑不过去了。”

“你们都要好好的，好好的……”

艾叶一直隐忍的眼泪，顷刻决堤。

眼见着母亲只有口型，没有声音的陷入昏迷，艾叶伸出手飞快的点在王玉兰胸口几大要穴，俯下身，听到母亲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身下的血流速度减缓，才低声道：“妈，别怕，等我回来。”

“小枝，你在家跟妈不停的说话，手不停地按这几个地方，带好两个小妹，我去村支书家借板车送妈去镇上医院。”

“大姐，妈她…”江枝泪眼看向艾叶。

艾叶拍拍江枝的肩膀，“别害怕，妈没事，没人救妈，我们自己救，别哭，等姐回来！”

说完艾叶就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了。

等接到班车回到家的时候，王玉兰将将有了意识。

为了减轻板车在路上的震动，艾叶把床上能垫的都垫到板车上，才到王玉兰跟前说：“妈，你别害怕，叶子带你去医院。”

说完弯身提气，将一身是血的王玉兰一把抱起，放到板车上。

转头看向三个妹妹，决定一并带走，她的大奶奶一家可不是什么善茬，放她们在家，出事的话，艾叶分身乏术，决定一并带走，这一世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妹妹。

八十年代的晚上，晚上黑暗覆盖一切，土路坑坑洼洼，很是难走。

江家穷的叮当响，不可能奢侈的用手电筒照亮，好在头顶月亮洒下银辉，两个小妹速度太慢，艾叶让她俩爬上板车，陪在母亲身边说说话，吊着母亲精神头都是好的。

村里离镇上近二十里，白天连走带跑都要一个多小时，晚上脚程要慢不少，到达镇医院的时候，都到深夜了。

当看到那盏在黑夜中仿佛指明灯照着的大门，艾叶和江枝都是满眼喜悦。

“姐，到了。”

“嗯，你先进去找人，找医生。”

江枝点点头，快步跑进去，大喊叫医生同志救命。

耳边听着母亲的痛哼声，艾叶加快脚步，拖着板车往急救室那边走去。

‘快，救人。’

‘救人，救人’

‘快，快，快’

‘病人是孕妇，疑是难产大出血，出血量目测超过一千毫升’

‘快送手术室抢救’

看着眼前忙来忙去的医生，江枝愣在当场。

“小枝，别发呆，带上小条走，跟着妈。”

艾叶抱着小草，叫上江枝，牵着小条，一路跟着医生往抢救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