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普通学子，需要苦读几十年的书”
“历经乡试、会试、殿试。”
“三年一次，数次大比，甚至一考便是二十年。”
“方能鱼跃龙门，金榜题名。”
“老臣不才，也想给那张升设下几坎。”
“若是他能过得去，那老臣也便没什么意见。”
“若他是过不去。”
“咱们也就只当放弃吧。”
“连老奴的坎都过不去，何谈去朝堂上勾心博弈呢？”
嗯。
圣文帝点点头。
“老六，你说的对。”
“此事便全权交给你。”
“你来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前后结果，都要仔仔细细分毫不差汇报于朕。”
“遵旨。”
圣文帝吩咐一声，便令人准备用些点心。
小太监端上来一盒桃酥和江米果。
“拿下拿下！”
老皇帝一脸不悦。
“如此硬的东西，御膳房怎么还偏要做？”
哎。
好怀念梅园的菜啊。
才离开半天，圣文帝的肚子就有些要抗议罢工了。
身为一国主宰，日理万机。
也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再品到梅园其他的菜肴。
两日后。
“张升呢！张升呢！”
“叫他出来速速见我！”
一个半秃脑袋，脸上顶个好大痦子的泼皮堵在门口。
他带着一群打手，在梅园门口叫骂。
“坏了！”
一名年轻小伙子见状，急忙就往里面跑。
“掌柜的。”
“那牛二来了！”
“嗯，不用慌。”
“齐栋，你随我来。”
齐栋是张升手下的大管家，协助他处理庄里大大小小的日常事务。
人聪明伶俐，就是有些心急。
张升收拾了下衣服，打开暗格，从里面掏出一盒精致的小盒子。
过了一会，等泼皮们叫骂累了，张升才不疾不徐，慢慢走了出来。
“牛二兄。”
“啐！”
牛二看着张升，眼里就冒着嫉妒的仇恨,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这个月的银钱，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
“三千两银子，请查看。”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整整齐齐一打银票。
张升的前世，被人套路了高利贷，共欠下三十万两银子巨款。
按照两成年利，还要利滚利。
要每月还三千两银子，还上二十年才能结束。
张升也是压力山大。
拼了命的扩张业务，拉拢客户。
希望早点付清本利，早点翻身。
“呸呸！”
牛二赌气似的往两手上吐了口吐沫。
拿起银票，清点起来。
一旁的齐栋捏着鼻子，满脸鄙夷。
一个给高利贷追钱的泼皮无赖。
还有事没事就来梅园里撒泼耍横。
“三千两。”
他的脸上隐隐有些失望。
梅园的生意就是这么好。
一个月三千两银子都能赚的出来。
“钱我先替我家掌柜收下了。”
牛二一努嘴，旁边的小弟急忙收了起来。
“不过，我家掌柜说了。”
“这个月，银号现钱紧张。”
“你得还三千九百两银子。”
“你要拿不出来。”
“咱们就拿着典条，到京兆府里告状。”
“说你张升欠账还钱，拿梅园来抵债。”
什么！
齐栋听了大惊失色。
按大魏律法，债主和负债人，都有权利提出当月上浮或下降月息金额三成。
当然，债主的权利更为优先。
若负债人能够偿上浮的三成月息，总额应还本金也准予提前折扣。
若负债人不能归还，则债主有权向官府提出诉讼，要求提前连本带息提前收回资金。
债主选择提前偿还，利息钱也就会少拿很多。
总体来说，就是一种偏向放贷方的条款。
不少没有背景的小商人，便被财大气粗、背景深厚的大银号，吃了个脑满肠肥。
张升所欠的银两，债主乃是大魏四大银号之一的隆盛银号。
据说里面还有大魏皇室成员的参股。
势力遍布京师和旁边的州府。
轻易招惹不起。
“牛二兄。”
张升不动声色，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二十两银票。
“你看咱家生意红火，来往的都是京师里的贵人。”
“小店一月便能偿还三千两。”
“连本带息，拿上几十年，可不是极好的买卖？”
“能否请您回去和司徒掌柜说说，千万要深思熟虑。”
“容小店多些日子。”
“莫要做杀鸡取卵之事！”
“呸！”
牛二其实压根就没听懂张升在说什么。
只听明白了张升在求情。
自从三年前，张升借了高利贷。
一干人等早就想吞了他的产业。
牛二便是领头的之一。
司徒掌柜早已许诺。
只要他能把张升逼得还不上银子，把梅园夺来。
就许他带着人马进驻梅园，当梅园的掌柜，每月能拿一成分红。
以梅园现在的生意，一个月三千两，一成就是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
要知道，就算朝廷六部尚书，明面上的俸禄一年不过才三千两银子。
每天看着梅园日进斗金，牛二眼睛早就红了。
若不是梅园来的客人个个都是权贵，他一个都不敢得罪。
否则早就带着人上门寻衅，把梅园给逼关门，断了张升财路。
“按理律，最多宽限你两天，把欠的九百两银子给爷补齐了！”
“拿不出来，什么下场你知道！”
“还有，那几个水灵小妞可不许让他们逃了，还能给爷好好玩玩。”
“敢放走她们一个，张升你就等着坐死在天牢吧！”
“哈哈哈！”
牛二大嘴一咧，一脸大笑，带着泼皮无赖们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一名混混实在忍不住了，走在牛二旁边问道。
“大哥，今天就这么饶了那小子？是不是忒便宜他了？”
“不砸几个瓶瓶罐罐，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牛二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不碍事。”
“梅园早晚都是咱们的买卖，现在砸了，那都是亏我的钱。”
“司徒掌柜打点好了。”
“这年头，衙门口朝南开。”
“有理没钱莫进来。”
这边再说张升等人。
梅园里的伙计、姑娘，还有打扫卫生的大妈们，全都知道了消息。
一个个人心惶惶。
心思活络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准备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
泼皮牛二可不是善茬。
落在他手里，可不知道怎么被糟蹋。
至于张升如何，她们实在也是爱莫能助。
普通小老百姓躲都还来不及。
保安队和后厨队的小伙子们听得一个个义愤填胸。
两名队长张环和李朗直接找到了张升，要求先找牛二，去跟他拼了。
“掌柜的！你就答应我们吧。”
张环一脸气愤。
“那牛二家里是柳河镇的，俺家就在那边。”
“咱们领了队伍，打将上去。”
“要是还敢要债，全家都给他扬了！”
“对！张大哥说的我赞同！”
李朗鼻子里也喘着粗气。
“咱们惹不起城里的贵人，还收拾不了牛二那厮么！”
“掌柜的！我也去！”
齐栋撸起袖子，一脸怒火。
看的出来，平时这帮人可是被牛二给恶心坏了。
砰！
张升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