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眼神交汇,严居池眼底闪过暗光,不悦的起身一把扣住温容的手腕,拉着她朝外走去。
“温容,你又像耍什么花招?对本王欲擒故纵不成,又来招惹本王的军师?”
被拽到屋外,还被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句,老乡不老乡也被温容抛到脑后。
“失心疯了吧你?”温容冷哼一声,耐着性子没有破口大骂,“我纯粹过来还人情的。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军师,我都没兴趣!”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温容,你若敢逃,本王就是追到京城皇宫大内,也要把你抓回来!”
严居池将温容逼至角落,居高临下的冷眼相对,气势逼人。
温容垂在一侧的手猛地收紧了,片刻后又强自按捺住了不爽,勾唇一笑:“王爷放心,我不跑。”
至少要等你中了毒再跑。
“我呢,就待在流光馆的小屋子里。”温容抵着他的胸膛,轻轻推开他,眼神挑衅,“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一定不会手软。王爷可别忘了,我杏林世家出身,一不小心给你的月初妹妹和母妃下个什么头痛脑热药的,也说不定呢?”
温容哼笑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前院。
严居池眼中划过愕然,片刻后又蒙上了浓浓的一层阴翳。
这个女人,早晚是留不得的。
只不过如今,他还忌惮着皇帝。
严居池拂袖回到堂中,只见阮思年已然捧着点心盘子吃的香甜,那酥饼已然被他吃掉大半。
“你做什么?”严居池蹙眉,说不上心中的不悦来自何处,下意识的上前便拿过了他手中的盘子。
阮思年觑一眼他的神色,嘿嘿笑道:“王爷心中还是很在乎王妃的嘛!”
“胡言乱语。”严居池冷喝一声,再看看那盘子中的点心,有心尝一个,但见是阮思年吃剩下的,也没了心情。
见对方不承认,阮思年也无谓多说触霉头,笑嘻嘻的起身一作揖:“今日无事啦,那下官就自去玩乐了,明日再来!”
知道他有喝花酒的习惯,严居池并不干涉,只道:“去吧,明日若是烂醉而来,小心本王军法伺候。”
另一边,回到流光馆的温容一直等到天黑,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
不说那饼干严居池这会儿不一定能不能吃上,就说她这次做的,加了原身家族陪嫁来的药材,虽然她知道药性,但是这边的制药容器太过简陋,还缺了几味,她实在把控不好量。
只知道死不了人,卧床不起的同时有点不知名的副作用而已。
要是严居池体制特殊,或是身子强健的话,没事也是有可能的……
“不行,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温容兀自喃喃着,正准备再去看看那些药材,山芙带着温离忙里忙慌的跑进来了。
她神色惊恐,一把抱起温离,正待说话,另一人破门而入,神色黑沉的走了进来。
“温容!”
见来人是严居池,温容便知他定然是没事的,稳住心神微微蹙眉道:“做什么?”
“你都做了什么好事?!”严居池上前一把掐住了温容的下巴,“说,你带来的点心里,都加了什么好东西?”
温容恼怒的挣开,狠狠地推了一把严居池:“你说什么胡话?”
他分明没事,怎么——
“阮思年卧床昏迷不瑆,太医诊断他误食了金乌草。”严居池咬牙切齿,“本王没记错的话,金乌草这样的名贵药材,除了大内可得,也就你们温家了!”
金乌草自带剧毒,虽然用得好可入药,但若是用不好,很容易出事。
连宁州都很少见几株金乌草,严居池也只在京城见过!
温容暗自咬牙,死死地盯了严居池一会儿,凛然道:“是,是我做的!”
没成想温容会主动承认似的,严居池反而一愣,随即怒不可遏,眸中带着噬人的危险光芒:“你是真觉得,本王不会杀了你?”
“我说了我要和离,你不肯。”温容冷笑一声,“那大家鱼死网破好了,你死了,我不就能趁乱逃跑了?”
严居池愤然,上前猛地掐住了温容的脖颈。
“放开我阿娘!放开我阿娘!”温离嚎哭起来,挣扎着想要从山芙的怀中跳下来,山芙死死地抱紧他,上前跪倒在地凄声道:“王爷,王爷开恩啊王爷!王妃并不是想置您于死地!她只是想令您虚弱一时,好逃离这里,回家去啊!”
严居池鹰一般锐利的眸光扫向山芙,弑杀的眼神在温离身上停留片刻,看的温容胆战心惊。
她面容通红,几乎就要窒息,但还是一字一句的道:“山芙,别,不准,求他!”
看着温容痛苦的样子,严居池眼底划过片刻的晦暗,终是放开了她。
“她说的是真的?”看着趔趄后退几步,大口喘息的温容,严居池冷冷的问道。
温容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不想这个小崽子死就给本王说实话!”严居池扫了一眼温离,冷笑一声,“本王顾及皇帝,一时不能杀了你,难道还杀不得这个小崽子?”
温容心头一震。
她知道,严居池这句话,绝对不仅仅是威胁。
“没想杀了你。”温容别过眼神,倔强的说着,“我三令五申,我要和离。王爷将自由给我,从此一别两宽,我绝不再出现在你眼前!”
严居池心头微动,牢牢地盯着温容许久不语。
“你可知道,这桩婚事乃是陛下赐予。就算是本王放了你,你回到京城,也绝不会好过。”严居池的语气松了很多,但仍旧带着寒意,“还有你最在乎的这个小崽子,说不得也会被人诟病。在这里,至少他还算是汝南王府的孩子。”
温容正待说话,忽的心口一阵疼痛,她猛地扼住腕脉。
又是那蛊毒!
蚂蚁钻心般的疼痛让温容想起一点碎片似的记忆,她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衣袍一角,还有男人修长手指递过来的一枚丹药。
耳边是女子低低抽泣的声音,让温容头痛欲裂。
眼前已经不复清明,她用尽最后一点意识向后倒去,不想栽进男人的怀里。
严居池神色一变,上前猛地抱住了晕倒的温容。
“阿娘!”小温离惊叫一声,大声嚎哭起来,山芙也凄然叫道:“小姐!”
“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