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榕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还是心痛的犹如万箭穿心。
停了几秒,苏悦榕颤声道:“不行,我不同意。”
冉千睿剑眉蹙起,厉声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你再给我半年,最多半年……”她颤了颤,卑微到了尘埃里,顶着他冰冷的眼神,哀求。
“不行,沛儿有了身孕。”他懒得问缘由,转身走出房间。
“千睿,我也没时间了。”苏悦榕隐忍的泪大颗滴落在地上,“面,也是最后一碗了。”
她缓缓走到院中,将那些续命的药埋到土里,就像是埋葬自己这辈子的求而不得。
三日后。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指挥使大人高调铺张成亲。
喧闹声传到苏悦榕的落英苑,声声刺破耳膜。
她像个雕塑坐在凉亭中,只因冉千睿一句“病怏怏的晦气”,而不能出现于人前。
这府里天大的热闹,也与她无关。
苏悦榕眼里浸满苦涩,心口一阵窒闷,还来不及掏出帕子,就猛地咳了出来。
一口黑血溅到石桌上,诡异地冒着丝丝寒气!
侍卫重阳情急地扑过来扶住苏悦榕。
“怎么会这样?大小姐,你吃药了吗?”
“没用了,不吃也罢。”苏悦榕痛苦的喘息着。
“我去找冉大人来!”重阳刚要转身就被苏悦榕死死拉住,身子顿时僵滞。
那双手,好冷,好像没有活人的温度!
“如果你还当我是大小姐,就听我的。不要去……”
不要去……自取其辱。
“好,那你吃药。”他攥紧拳,“药呢?”
苏悦榕眼里带着一丝暖意,看着重阳将药从土里挖出来。
到了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竟是小时候重阳节出去看花灯,随手捡回家的乞儿。
重阳把药熬好,盯着苏悦榕喝下去,直到她苍白的脸稍微转好,他的脸色才跟着好点。
他很想问大小姐,有没有想过离开冉府?
可他更清楚,她有多爱那个冷酷的男人。
新婚后,冉千睿再也没来过落英苑,府里的下人对苏悦榕越来越怠慢。
如今谁都知道,大人最宠爱的是钟夫人,甚至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惊鸿轩。
这日,钟沛儿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来到落英苑。
“姐姐,沛儿来给你敬杯茶。”
苏悦榕闭门不见,生命最后,她想任性一点。
“不用了,请回吧。”
几个丫鬟狐假虎威,上前拍门,被重阳不客气地拎起来丢开。
“你——!”
钟沛儿咬牙,就见重阳定定看着她,“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她一惊,眼底极快闪过一抹心虚之色,“放肆,我怎会与你这等下人见过……”转身带着丫鬟们火速离开。
惊鸿轩。
冉千睿回来,就看到钟沛儿眼睛红肿,委屈道:“千睿,我本想和姐姐搞好关系,所以一大早就去给姐姐请安,结果她不但不领情还找人羞辱我。”
想到苏悦榕,冉千睿皱眉,“你别搭理她。”
他将钟沛儿拥入怀中,叹息,“要是我早点找到你,就不用这么委屈你了。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
钟沛儿温顺的笑,垂眸掩住眼里的阴霾。任何有可能拦她路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