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医馆中,远近有名的老大夫朝苏悦榕摇了摇头,面色沉重的说道。
“夫人的寒疾是积年的沉疴,撑到现在都是奇迹,别说怀孕,就是今年冬天,也难熬过去。”
听到这些苏悦榕清瘦的身子一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双十年华,人生竟走到了尽头。。
可是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回到五年前,她还是会跳入冰窟中救起冉千睿,割腕喂血,在所不惜。
苏悦榕释然一笑,说:“大夫,您开药吧,银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我撑到过完年……”
她想陪冉千睿过最后一个新年,以后恐怕再也不能陪他了。
苏悦榕拎着药包正要踏出医馆的门槛,远远瞥见那熟悉的身影骑马而来,为首的正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指挥使——冉千睿,她的丈夫!
苏悦榕面露喜色,正欲上前,却见冉千睿下了马,朝着身后的马车伸出手。
一只柔嫩洁白的手探出来,轻轻放在他手心,被他稳稳握住。冉千睿俊美白皙的脸上不再是一惯的阴沉,眼里的温柔仿佛滴得出水,揽着那女子步入医馆。
原来,冉千睿也可以这么温柔,也可以这样微笑……
苏悦榕眼神空洞如木偶般从医馆后门离开。
初秋,街上不少人还穿着夏装,可她却只觉得遍体生寒,用力裹紧身上的斗篷,身形踉跄。
直到亥时,冉千睿才回到府中。
迈入正屋,就看到苏悦榕呆呆坐在那里,没有像往常那样殷切的迎上来。
他有些不习惯,但也没多想,自己解下绣春刀和披风。
苏悦榕没动,是怕闻到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这些年千睿虽然对自己冷淡,好在他对她还算专心,没有招惹别的女人。
现在看来那是自欺欺人了。
“今天下午,你去哪里了?”苏悦榕忍不住明知故问。
冷不丁听到她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冉千睿蹙眉,冷眼看了苏悦榕一眼。
“问那么多干嘛?”
苏悦榕捧起桌上已经干得坨了的面,憋住眼里的湿意,既然没多少时间了,就不要在乎了吧。
“我去给你下一碗长寿面,很快……”
“不用了,我不吃。”冉千睿愣了愣,冷淡拒绝。
对他来说,这面就像眼前常年苍白单薄的女人,难看,难吃。
苏悦榕苦笑,今天是他的生辰,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为他做生辰面了。将喉间的苦涩和腥味一起咽下去,她祈求:“就吃一碗……”
“你烦不烦?说了不用就不用!”冉千睿蓦地低吼,看到她似乎吓呆了,又将语气放缓。
“有件事要跟你说,我要娶平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