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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年间,北漠君王效仿南萧,自立国号,尊封王弟陈许为“北漾王”,并为其下放兵权高达二十万,派他镇守边关,击退前来攻打的南萧以及各个部落,企图和凌泽、须真两个部落一统幽州。

年仅三年,日益强大的北漠铁骑,已由当初的二十万扩到三十万,不过五年,淮都百姓盛传北漾王一旦回朝,便会权倾朝野,凭他一己之力,可使朝堂动荡不安,那时便是整个大漠的不幸。

大战在即,陈许被一封密诏召回淮都,刚行至宫门,徐泽早已在此等候,见到他,隔老远就叩拜行礼:“老奴恭迎北漾王。”

陈许微微点头,随意看了几眼宫墙,远远看去,隐在悬梁上的龙纹栩栩如生,石阶高台上略有积水悄然滴落,细听之下还有种细微的喘息声,就像城墙上有禁军埋伏于此。

“王爷,您的剑需交给奴来保管。”徐泽似是怕他发现什么,赶忙出声将他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

陈许有种错觉,如果他今天不把剑卸下,周围潜伏的人势必,以谋逆的罪名将他射杀。

“来人。”垂在两侧的手将剑璏取下,交由亲兵手上,一并取下的还有遮住半张脸的铁皮面具。

铁骑带面具的用途多是为了震慑外敌,陈许本就不喜这些,这次密诏入城,是怕日后有心人借题发挥,特意佩戴,如若真有人上奏,只要没看清脸,他是不会认的,殊不知王兄对他早就起了疑心,既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毕竟,君王想定一个人罪,太容易了。

徐泽带他走的是后宫门,从宫门到现在竟无一人,走廊深处,幽静的小道和蝉虫低鸣的环境下,只能听到两人急促的脚步声,这让本就疑心的陈许不由得多了几分防范,好在不过五分钟,进了君王寝殿,见到上位穿着龙袍的人,才放下心来。

许是君王早已知道,他下意识的动作,特地开口:“北漾王,私下不必拘礼。”

“臣弟参见君上。”听得此话,陈许并没有行跪拜之礼,只轻轻弯腰作揖。

“来人,赐座。”君王面色如常,见到他,或许很高兴,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

“谢君上。”陈许刚坐下,就见着上位的人起身,片刻,低语:“边关,近来如何?”

陈许也随之起身,再次作揖:“并无不妥,相反有凌泽部的相助,铁骑在上一战中损失甚微,”语落,上头的人没有接话,陈许只得开口询问:“不知君上连夜诏臣弟入宫,所为何事?”

陈许只觉得头上传来轻嗤,随后有声:“本君近来无事,听得一句话,觉得好生有趣,特召你入宫,想听听你的见解。”

“是,何话?”陈许抬眸,轻言。

“岭北硝烟,连绵不断,幸得铁骑镇守,得以安宁,你说说看,这句话是何意?”

这些年出征,陈许都曾听过此类话,当时没觉得有何异样,前几年战事吃紧,这类话一听便忘,今夜从王兄口中说出来,倒是尤为诧异。

驻守边关前,陈许可以保证,王兄不是轻信谣言之人,现如今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一次,对王兄的态度难能摸准。

想到这里,陈许便站不住了,猛的跪在地上,头落手心:“君上明察,铁骑宗旨以国家大义为上,绝无半分谋逆之心,近来逃难到北漠的难民日益增加,有人胡乱说话实属有异。”

“起来!本君只是随意问问,北漾王何故如此?”

“是,臣唐突了。”陈许垂立在一旁,恭敬出声。

“无妨,本君今夜急诏你,是为国师算的一卦忧心,思来想去,决意将三王子过继于你。”

君王的此番作为,一是用流言警示他切不可违逆谋反、二是为其子以后能名正言顺接手铁骑。

卯时,他带着八岁的王侄陈瑾之离开,刚走出宫门,前一秒还一片漆黑的王城,后一秒被初升的太阳照亮。

陈许收回视线,再不回望身后如染缸一般的王宫,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而他却想着如有机会再不踏进这趟浑水。

“将军,这...”候在宫门的亲兵作揖行礼,将佩剑及面具悉数交还给陈许,目光落到面前淡黄窄身长袍的少年身上,这少年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不伦的轻浮感,看着冷漠得很。

“少将军。”陈许看出街墙有人偷听,眸色毫无波动,如是说给别人听,也是说给陈瑾之听,从今往后,铁骑和陈瑾之算是绑在一起了。

自王兄搬出铁骑那刻,他便清楚,君王的猜忌轮到他了,似是忌惮他手握三十万大军,深得民心,却不知掌权这差事,比谁都难做,稍有差池,便命丧战场。

如若不是当初王兄执意,他也不会接下这差事,只身一人去往边关,行军打仗,常年不得回城,十年里,和家人只见面三次,到头来,落得个疑似谋反的“罪名”。

“瑾儿,同王叔回铁骑做大将军吧。”陈许牵起陈瑾之的手,似在安慰亦是在告知他这个事实。

“孩儿,听父王的。”

陈瑾之敛眉抬眼,早在殿外陪在母后身边时,他就知道这个结局,因为王叔无意间说出口的“凌泽部”,把本该被过继的四王弟陈默,变成了他。

跟着王叔离开时,母后只一个劲在哭,也许她也不知为何,可我知道,父君怕铁骑和凌泽部结盟谋反,所以临时替换成了我,毕竟母后是发妻,亦没有其余妃子有自家部落帮衬。

无妨,就如王叔所说,做大将军,既能护自己,也能护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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